男孩兒小小年紀,長得還沒有門把手高。
喬鬱站在原地對著侯園園招了招手,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揚起的笑容下是掉了兩顆門牙的滑稽黑洞。
“都得死,你們全都會死!”
他一瞬不瞬的望著喬鬱,滿嘴的詛咒之言,與昨天的乖巧沉默完全相悖,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
喬鬱微滯片刻,笑了:“呦、小面孔,你還有兩副東西呢?”
侯園園:“......”
喬鬱望著小男孩怒而狂奔的背影,很是費解。
怎麽跑了?他貌似沒有惹到這孩子吧??
“別理他,這小孩調皮的很,七歲八歲正是討人嫌的時候。”
喬鬱轉頭朝著說話的房東大叔看去,卻見對方依舊淡定的靠在躺椅上,雙目緊閉很是安詳。
好吧,這個公寓的人都神神叨叨的,他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了。
喬鬱轉身就走,回到四樓遇見了頂著黑眼圈的鱷魚兄,他都驚了:“你昨天這是遇見狐狸精了嗎?怎麽這麽沒精神?”
吃人的鱷魚一臉的無精打采:“建國以後不能成精,謝謝~”
喬鬱咂了咂嘴:“這就不錯了,起碼沒說建國以後不能成鬼,還是社會主義好啊。”
“你到底是哪一邊的?”鱷魚兄湊近喬鬱,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喬鬱心虛的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投射出一碟剪影,皮膚白到整個人都似是在發光。
吃人的鱷魚微微愣住,因為疲憊而沉重的眼皮也被迫放大,還不等喬鬱解釋就驚呼道:“靠,你怎麽保養的?臉上連個毛孔都沒有?”
喬鬱不自覺的抬手摸了摸臉頰,一本正經的胡謅:“我們gay都很精致的好嗎?”
這張臉和他至少有五分相像,就連喬鬱自己都時常忘記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而且原主的過往他是半點都不知道,鬼知道人家是天生麗質還是後天保養?
吃人的鱷魚呆滯的望著喬鬱,沒想到這貨居然就這麽大大咧咧的跟他出櫃了,一時竟無言以對。
好半晌才尬笑了兩聲:“挺好,挺好~。”
“哪裡好?”
是精致好還是當gay好??
鱷魚兄:“......”
——主播,人家比你gay多了。
——誰說不是呢?
——現在的人是直是彎還真不好說,有些人看起來gaygay的,但人家偏偏鐵直,有的人看起來身高腿長的,但又偏偏又彎成了蚊香。對了、我聽說他們同性戀之間都有磁場,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不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別問我怎麽知道的......
——樓上.....6!
——那主播是0還是1啊?
——大部分能看出來,但是主播真心看不出來,他那性子像1,但那張臉真的1不起來。
——算了,管他是1是0,反正我得不到的都彎掉才好呢~
——大家都怎麽了?這倆主播都發現4009的主播掛了,你們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討論人家是直是彎,是1是0?都瘋了嗎??
把話題拉回來,就在鱷魚兄不知道說什麽才能緩解這尷尬的氣氛時,喬鬱卻皺著眉吸了吸鼻子:“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腥味?”
“什麽腥味?”吃人的鱷魚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他大腦遲鈍的打了個呵欠才跟在喬鬱的身後,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腥味最濃鬱的地方在走廊的盡頭也就是4009房的門口,像是迎接第一個發現它的人一樣,喬鬱剛過來,門縫下適時的流出了一灘鮮血。
“啊——”鱷魚兄本來膽子就小,幾乎是立刻就躲到了喬鬱的身後,緊緊攥住了對方的衣角。
“噓!”喬鬱轉頭警告的盯著他。
鱷魚兄連忙捂住了嘴巴,只見喬鬱彎腰從角落撿到了一根細鐵絲。
接著,他就目睹了對方把鐵絲捅進鎖眼中,以及之後那一系列極為熟練的溜門撬鎖全過程。
震驚下他連地上那灘血液都暫時遺忘了,呆滯中帶著一絲恭敬的請教道:“請問您之前是從事什麽工作的?”
喬鬱把鐵絲丟到地上,邊往4009的屋裡走邊道:“盜墓吧?”
剛從墳圈子裡爬出來,還順走了人家兜裡的身份證和幾百元錢,也算沾邊了。
“怪不得你膽子這麽大...”鱷魚兄說完後猶豫了一瞬,壯著膽子規勸了一句:“這是違法的,不好,你還不如找個正經工作。”
喬鬱覺得這孩子真是傻實在傻實在的,當下忍著笑道:“放心,我就已經金盆洗手了。”
“那就好,那就好......誒?你別走這麽快,我害怕~”
喬鬱照顧到身後那傻孩子,刻意放慢腳步,先一步把遮擋的窗簾掀開。
窗外刺眼的陽光瞬間軀走了房間的黑暗,喬鬱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那一個個血腳印,然後尋著腳印朝著浴室走去。
鱷魚兄時刻記得捂緊自己的嘴,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喬鬱的身後,儼然把對方當成了護身符一樣的存在。
喬鬱的手搭上門把手,冰涼粘膩的觸感再度襲來,他慢慢翻過掌心,發現門把手上也有如出一轍的血液,怕是住在4009的這位主播已經凶多吉少了。
喬鬱抬手再度按下門把手,隨著啪嗒一道清脆的聲響,空蕩蕩的浴室暴露在了兩人的眼前。
瑩白的瓷磚地面上繪製著一個眼熟的詭異圖案,與他在地下室見到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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