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默沒搞懂這人為什麽這麽堅持,聽到這話覺得倒是挺新鮮,漫不經心翻著行程表,嘲弄道:“你做飯?煮方便麵會嗎?”
柏耳從小在家被寵著,家裡有阿姨做飯。如果只有他和路默兩人時,都是路默負責做給他吃,柏耳負責在客廳坐著等菜端上來。
正在盤算等會是煮方便麵還是下面的柏耳不滿道:“你看不起誰。”
路默嗤笑了聲,倒也沒說什麽,讓司機改道。
路默房子兩百多平,極簡的歐式黑白灰風格,上下兩層,加上路默常年在國外,家裡更顯冷清空曠。
房子是新買的,柏耳是第一次來,環顧了四周陌生的家具:“你什麽時候搬的家?”
路默從樓上下來,扔了件衣服給他:“兩年前,把衣服換了。”
剛才在車上柏耳不小心把水打倒了,衣袖那兒濕了一塊。
柏耳以為是路默的衣服,邊打開衣服邊不確定道:“我穿會不會大了?”
但等他打開衣服才發現尺寸剛好,再仔細一看衣服上的圖案有點熟悉,辨認了許久才認出這是他高一的睡衣,有點意外道:“你搬家還把我衣服搬過來了?”
以前兩家住的近,他偶爾睡在路默家,所以有衣服在他家。
路默新家所有陳設的東西都是新的,照路默寧願丟也懶得搬的性子,搬家估計連自己的衣服都直接買新的,居然還能記得把他的衣服搬過來,柏耳一邊換衣服一邊咕噥:“還挺勤快。”
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在路默衣櫃裡放久了,衣服上有一股很輕的煙草香。
路默聽到勤快兩字時頓了下,放下手裡準備點燃的煙:“換完去做飯。”
柏耳把領口拽了下來,身上衣服還皺得沒拽平,露出一截就打算去廚房:“你吃什麽?”
路默下意識就想去幫他把衣服輕輕拉平整,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四年前,收回手,垂眼隨口掩飾報了個菜名:“紅燒裡脊。”
正打算搜菜譜的柏耳手一頓。
大半夜的吃什麽紅燒裡脊?!
有病。
柏耳忍住罵人的衝動去了廚房。
他從沒下過廚,連泡麵都是他在家等柏桃桃泡好了蹭她的,但有好感度的任務在,柏耳誓要讓路默吃到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紅燒裡脊。
他先把肉拿出來解凍,同時跟著菜譜調紅燒汁:“一杓料酒,兩杓醬油,三杓白糖,四杓食醋,適量清水……”
一杓是多大杓?適量又是多少?
算了,多加點肯定沒錯,路默口重。
調完後他開始切肉,平時拿慣了畫筆,隨手就能控制出畫出靈動曲線的手,這會切出來的肉歪歪斜斜,或寬或窄,或薄或厚。
柏耳不滿意的盯著自己切出來的肉看了一會,覺得它們在嘲笑自己。
他把肉醃製到調好的紅燒汁裡,記了個十分鍾的時,醃好後又將將就就的把肉在生粉裡滾了一圈。
接下來放油油炸,他手忙腳亂的把肉一次性下了鍋,油瞬時滋哇亂濺,本來就慌張,肉又太多,柏耳邊往外避免油濺到,邊措手不及的拿鍋鏟翻面。
就在忙得不行時,他余光一瞥,一大塊肉還在解凍盒裡裝著。
!!
草,忘了還有一塊。
他扔下鍋鏟,打算把肉隨便切一下。結果拿起刀的時候沒注意,擦傷了食指內側,流了點血,他顧不上,急忙切了把肉放鍋裡。
等到菜出鍋,他望著黑色的肉塊和蔥末,以及烏煙瘴氣的廚房靜止了。
唯余沉默。
完了,他還想著憑一盤精湛的紅燒排骨讓路默對他刮目相看,騙點好感度,現在來看估計得倒貼。
他最後撒上了些掙扎的青色蔥末,擺盤點綴,最後心虛的端著菜,腳步很輕的走進客廳。
路默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抽煙,柏耳剛邁進客廳,他似有所感,轉過身,熄掉手裡猩紅的光。
趕在路默開口前,柏耳搶先給他打預防針:“你的紅燒裡脊沒了。”
路默挑眉;?
“但是有炭燒裡脊。“
路默:……?
柏耳打開扣著的蓋子,幾大塊勉強能辨認出形狀的糊了肉的躺在盤子裡,無辜的和路默對視。
路默沉默了許久,施舍的撿起根筷子戳了下肉,把粘的黑黢黢的筷頭舉到柏耳面前,目光緩緩由筷子轉向柏耳:“你在下毒?”
柏耳也不太確定:“應該毒不死人的。”
路默:……
他深深望了柏耳一眼,面無表情的把筷子丟回桌子上,端著飯進了廚房。
過了十多分鍾,路默端著兩碗面進來:“趕緊吃。”
面一端上來柏耳就聞出了熟悉感。
清脆的蔥花臥了個嫩黃煎蛋,旁邊碼了些細碎的香菇碎肉末,面上散發著熱騰騰的熱氣。
路默自小在飲食起居上也是驕縱慣了的,在國外也是管家照顧,平時自己都懶得進廚房的人,雖然態度差了點,但卻總能把柏耳照顧得很周全。
路默出國後柏耳總在半夜三更、午夜夢回餓的不行的時候,誠懇的想念過他做的雞蛋面。
把湯底都喝完後,柏耳滿意的歎了口氣。
算了,雖然好感度飛了,但填飽肚子也不虧。
他放下筷子,食指內側的幾絲血跡一閃而過。
他還沒反應過來,路默捕捉到傷口,迅速伸出手拉過柏耳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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