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打了耳洞之後,江宴濯和他就不約而同地每天都戴著耳釘,像是戀人之間微妙的默契。
可現在,他卻在這樣的話題上,看到了這枚“柴郡貓”的眼睛。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外應。
簡渺心竅微轉,抬手觸上江宴濯的耳垂:“小濯,這個耳釘的設計者……是你吧?”
江宴濯低垂的眼睫徐徐上抬,有三分意外地看著簡渺。
他總是低估簡渺的洞察力。
簡渺眯了眯眼,像抓到他的小尾巴:“什麽時候設計的啊?”
江宴濯:“不太記得……”
還沒說完,簡渺就低頭咬了他的嘴唇一口:“不說?”
這下是用了力氣的,江宴濯微微覺得發疼,輕聲歎氣:“好吧,初三畢業。”
初三畢業,那也就是他們相遇之前。
結合那個紋身店店主告訴他的“真愛傳說”,簡渺眯起眼睛。
當時江宴濯應該十五歲左右吧?
……他並不認為沒有戀愛想法的十五歲少年會設計一枚耳釘,然後賦予那麽酸酸甜甜的戀愛含義在其間。
也就是說,江宴濯當時的心裡,確實有可能藏了人。
這枚耳釘說不定是他給那個“女孩”做的。
簡渺剛剛撲滅的火一下又燃了起來,抬手壓住江宴濯的肩膀霍地站了起來。
江宴濯坐在沙發裡懵了一瞬,不知道怎麽剛剛還你儂我儂的簡渺怎麽一下又恢復成氣哼哼的樣子。
起身想去追的時候,簡渺已經從行李箱裡拿出了睡衣,鎖上了浴室的門。
“不準進來。”
江宴濯:“……”
在門邊站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笑……明明不知道簡渺在生氣什麽,卻又覺得他生氣的樣子特別可愛。
江宴濯壓了壓眉心,無聲道:祖宗。
在浴室門邊守了一會兒,江宴濯本來打算去找遙控調高一點室溫,結果剛抬步就聽到浴室內傳來東西摔落的聲音和簡渺的悶哼。
“渺渺?”江宴濯的心一下懸了起來,擰門把手的時候才發現他是真的反鎖了,於是立刻去書桌裡翻出鑰匙。
然後哢噠扭開浴室的門。
浴室裡,簡渺渾身沾著泡泡,扶著洗手台無措地看著地上摔碎的香氛。
看見門開和來的人,簡渺臉頰一紅,手忙腳亂:“你……你怎麽進來了,抱歉,我剛剛不小心碰掉……”
不知道該先質問,先道歉,還是先找東西遮一遮。
江宴濯蹙眉將鋒利的玻璃掃開,兩步過去把未著一縷的簡渺抱起來放進浴缸裡:“沒關系,好好待著別亂動,我來打掃。”
簡渺浸進浴缸才見江宴濯沾濕的衣服,下意識抬手想去拽他的時候,江宴濯已經快步出去了。
他拿來打掃的東西,仔細地把摔碎的香氛清理乾淨,並且仔細地衝過地板,確認沒有任何玻璃碎片殘余。
弄好之後,他才把自己的手洗乾淨,然後蹲到浴室邊。
簡渺微怔,下意識往水裡躲了一下,有些害羞:“抱歉。”
“沒關系,把腳抬出來?”
簡渺搖搖頭:“我沒受傷。”
“沒受傷剛剛你扶著洗手台站著?”江宴濯蹙眉,但聲音仍沒有逼迫的意思,“不要害羞,小美人魚。”
簡渺被他這個稱呼臊得臉紅,生怕江宴濯又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只能輕輕抬腿。
江宴濯輪番在兩條腿的腳踝處按了按,確定沒有哪裡疼,才松了口氣。
“那麽不小心還要反鎖浴室的門?”江宴濯用手背輕輕摸了一下簡渺被水汽蒸得紅潤的臉頰,“要嚇死誰?”
簡渺雙手落在浴缸邊緣,小小聲:“對不起。”
見他又乖了,江宴濯的情緒驀地沒忍住,低頭湊近:“對不起有用嗎,你看我的衣服都濕了。”
簡渺實在想不到這麽小一件事他都能借題發揮,這裡是他的家,想穿什麽衣服沒有。
可吃人嘴短,簡渺只能垂下眼:“……那我待會幫你洗乾淨。”
“你是男朋友,又不是我們家阿姨,為什麽要幫我洗衣服?”江宴濯挑眉湊近。
簡渺氣勢不足地看他:“那我……幫你吹乾。”
江宴濯就等他抬眼,對上目光時抬手一撩就把衣服脫了。
“衣服就算了,重新洗個澡吧。”
簡渺難以置信:“這是你家!”
江宴濯起身,學著他剛剛的動作把浴室的門鎖上。
“現在沒人能聽見了。”
“……”
…
到底是顧慮太多,簡渺還是沒由江宴濯放肆到最後,鬧了一會兒就睡覺了。
因為第二天就是春節,簡渺一大早上強撐著困意就起來了,順帶還把賴床的江宴濯也給一並拖了起來。
他雖然從小到大不怎麽過這種節日,但也知道春節的早上是要一家人一起吃早飯的。
兩個人剛下樓,江父江母就準備好大紅包,一人一封放到他們手裡。
簡渺收紅包的記憶還是很小時候的事了,把自己腦子裡能想到的吉祥話一順溜地都跟叔叔阿姨說了,樂得江母合不攏嘴。
江家的傳統是新年第一頓必須得自己做,江宴濯剛把紅包收了就被江父拎去當苦力。
江母抱著江小皮,把簡渺拽到沙發跟前:“渺渺,昨天晚上有個東西,忘記給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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