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寓清的書大多都是關於美術的,從西方到東方,跨越一整個大洋,下一本書的書皮變得很簡潔,四個軟筆字分散在書皮的四個邊,他看了一遍,沒明白這四個字該怎麽排列。
“年…年方六千?”他選了個最順眼的排序,輕聲念了出來。
這本書有圖,是一頁頁手繪的水彩文物,林聽盤腿坐在床邊,頭靠著床沿,借著月光一頁頁的翻。
這本書信息不多,圖頁很大,文字只有一丁點,很適合他睡不著的時候打發時間,暗夜裡看書總會看的人眼暈,林聽不知不覺已經挪到了窗邊。
合上書頁,天將亮未亮,林聽輕手輕腳的把書放回床頭,接著俯身親了親谷寓清的唇。
唇有點涼,被他親熱。
林聽看到了日出,他已經數不清自己看過多少個日出了,臥室的落地窗總會把斜射進來的晨光分割成等寬的條紋,條紋落在床頭櫃上,碰著書。
谷寓清還沒有要醒的意思,他一個晚上都沒有翻身,呼吸平穩且均勻,只是嘴唇有一點點紅,唇角似乎還破了一點點。
林聽有點餓了,他給了谷寓清一個早安吻,輕聲去了廚房,谷寓清家的冰箱在他上次來時已經被填滿,他看著冰箱裡凌亂的格層,估摸著時間,拿了幾顆綠葉菜,打算煮一鍋清淡的粥。
清晨的陽光很好,在廚房裡也能看見,熾熱的太陽被隔壁的樓遮擋了大半,隻施舍了貼著牆的一縷細窄的光。光落在瓷磚地上,將林聽的影子投在天花板上,鳥鳴混著規矩的切菜聲,散入晨風。
林聽的頭髮長了,已經過了鎖骨,一邊的發被他撩在耳後,另一邊則乖順的搭在肩上。圍裙勒出了林聽腰線,他左腿微彎,將重心整個放在右腿上。
谷寓清起床時身邊沒人,他怔忪片刻,迷蒙著雙目拉開了臥室的門。
“起的好早…”他從身後抱著林聽,微微弓身,額頭抵在林聽的後肩。
林聽笑笑,任人抱著:“好點了嗎?”
身後傳來一聲悶悶的“嗯”,帶著剛睡醒的喑啞,環著腰的手臂露在睡衣外面,沒怎麽用力,隻將指節搭在林聽的胯骨上。
林聽握了握谷寓清的手,手上帶著被窩裡的溫熱:“餓了嗎?”
又是一聲悶悶的“嗯”,谷寓清捏了捏林聽的腰,慢慢抬起頭來,他的胸膛緊貼著林聽的後背,親了親林聽的頭髮。
“有媳婦兒真好啊…”谷寓清笑著,眸中裝著日光,“喝多了有人管,早上還給做飯。”
油煙機的聲音不大,卻將谷寓清的話撞的有些散,林聽的笑聲也被掩蓋,他抬手在碗櫃裡拿出了兩個碗,想了一下,說:“本來想餓你一頓的,想著讓你喝點清湯寡水的就夠了,”他依舊笑著,“不過看你太可憐,昨晚就沒吃什麽東西,餓死了我還得守寡,不劃算。”
他拍拍谷寓清的胳膊,指了指冰箱:“去拿兩個雞蛋給我,給你打個煎蛋。”
忙碌的學生已經起床,遠距離的上班族也早早地出了門,小區跟著太陽慢慢醒來,谷寓清松開了林聽,在冰箱裡拿了兩個雞蛋,他接過了已經熱好油的鍋,不準痕跡的將林聽推去了一邊。
“我昨晚做夢了,”谷寓清單手敲開了蛋殼,清亮的蛋液在觸碰到熱油的瞬間變白,“夢裡應該是初中或者高中,黑板上寫的好像是生物,我跟你是同學,但是不同班,然後你過生日,我忘了給你準備禮物,你好幾天沒理我。”
林聽笑出了聲:“我哪有這麽小氣?沒禮物就不理人?”
“說不定呢?”谷寓清顛了個杓,將煎蛋翻了個面,“夢有時候能預見未來,這是有科學依據的,你生日也不遠了,這就是周公他老人家來提醒我給你準備驚喜。”
“說出來還算什麽驚喜?”林聽找出酸奶,給自己倒了一杯,接著又拿出一個瓷盤放在谷寓清手邊。
“只要你不知道我送什麽,那就都是驚喜,”谷寓清歪頭看過來,挑眉笑得很壞,“還有一個多月,嘖,時間有點緊。”
林聽失笑搖頭,他的確也猜不到谷寓清會送他什麽,不過一個月都有點緊,聽起來應該是個大工程。
“那我就等著驚喜咯,”林聽在谷寓清臉上親了個響的,“這個吻就當提前謝過了。”
“謝禮到時候再說,”谷寓清不吃這套,他將煎蛋倒進瓷盤裡,推著林聽的肩膀除了廚房,“先吃…”
“大侄子!”
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安寧的早晨,林聽與谷寓清皆是一愣,林聽看著門,半晌又看向谷寓清,他喝了一口冰涼的酸奶,唇邊沾了一圈白。
“開門啊大侄子!”
敲門聲再次響起,谷寓清猛然回神。
“啊你怎這個時候回來了?”他拍了拍怔愣的林聽,示以安撫,他放下瓷,又拿過林聽手中酸奶一同放在桌上,接著奔去了門口,邊開門邊抱怨,“你不是在番州嗎?怎回來了?”
第38章 劇情顛倒
谷寓清打開了門,一雙細高跟鞋邁了進來,接著是飄蕩的墨綠色裙擺,在這還風吹的很急的春日,谷酌連一條打底褲都沒穿。
不只是打底褲,她連襪子都不穿,墨鏡遮住了半張臉,紅唇微翹。
谷酌從頭髮絲精致到腳指頭,林聽愣在原地,看著谷酌進門,裙擺飄動間能看見走廊裡的黑色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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