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之前？

　　不是。

　　識破他目的的時候？

　　不是。

　　一起出去玩？

　　不是。

　　重逢之後？

　　不是。

　　蔚璟彥一遍一遍問自己，又一遍一遍否定。

　　也許在更早的時候，也許是每一刻。

　　想到這裡，耳尖發燙。

　　蔚璟彥呼出一口氣，抱著枕頭睡去。

　　夜深人靜，蔚璟彥有些熱，動了動腿，卻碰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頓時嚇醒，坐起身的瞬間，又被摁了下去。

　　“唔——”

　　蔚璟彥驚恐地睜大了雙眼，握拳就要揍人，手腕卻被對方敏捷地握住了，壓在他臉側，熱切的氣息撲面而來。

　　“噓——這邊隔音不好，宴卿他們在隔壁呢。”

　　洛瑜湊在蔚璟彥耳邊，安撫地親了親他。

　　蔚璟彥嚇得身體都冰涼了，聽到洛瑜的聲音，都沒反應過來，緩過勁兒來之後，狠狠捶了洛瑜幾拳。

　　壓低聲音：“你大晚上的嚇我幹什麽？！”

　　洛瑜壞笑一聲，緊緊抱著他，床被壓出輕微的吱呀聲，“想你了，來看看你。”

　　蔚璟彥無奈又感動，昨天朝思暮想的人，現在突然出現，實在是太驚喜。

　　“嚇壞了？”

　　“才沒有……你怎麽進來的？”

　　“爬窗戶。”

　　他們住獨棟，晚上休息在二樓，很好爬。

　　想起宴卿的嘀咕，蔚璟彥恍然大悟，捏著洛瑜的耳朵，“是不是你讓人把防盜網拆掉的？”

　　洛瑜一愣，隨即露出笑來，“真聰明啊，小彥子。”

　　他笑起來的樣子實在太壞，一點也不像好人，蔚璟彥捂住他的嘴，把那一口在夜裡閃亮的大白牙遮住。

　　這個時候像好人些了……

　　“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嗯……一點點。”

　　洛瑜笑得壞極了，扯著被子罩住兩人，往下爬，低聲說：“幫你壓壓驚。”

　　有人困惑地眨眨眼。

　　……

　　……

　　……

　　洛瑜漱了口，啞聲打趣道：“小彥子，你是不是該去看看醫生啊。”

　　蔚璟彥靠在床頭，想穿好，卻被洛瑜快人一步。

　　他越發窘迫，臉比剛才更紅，“為什麽這麽說……？”

　　“你的味道不對勁……”

　　“為什麽不對？”

　　蔚璟彥不明所以，水潤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洛瑜。

　　洛瑜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又湊過去親他的眼尾，“親到哪裡，哪裡就是我的了。”

　　“你還沒說呢，為什麽不對勁？”

　　“一般不說是腥的？你是香的……嗯……和你身上的味道還挺像的。”

　　蔚璟彥一愣，原來……他和真正的人類，有這麽多不同。

　　然而，蔚璟彥腦回路清奇，在這麽溫情的時刻，突然腦子發抽，問了一句：“你……你怎麽知道會是腥的？”

　　洛瑜臉色一變，當即掐著蔚璟彥的臉頰肉，惡狠狠地說道：“我吃過很多人的，行了吧？”

　　偏偏蔚璟彥腦子發懵，聽不出來這是反話，“啊……很多人？”

　　洛瑜氣得要命，好不容易來找人親熱親熱，他爹的問什麽屁話！

　　“你上大學把腦子都上太平洋裡去了？”

　　洛瑜壓低了聲音罵他，蔚璟彥才明白過來，撇過頭，“誰讓你自己說的。”

　　“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哼……”

　　洛瑜不跟他計較，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抱著蔚璟彥倒下，相擁而眠。

　　次日，蔚璟彥不知道洛瑜是幾點走的，他醒來的時候窗戶開著，已經透了很久的風，把房間裡那些曖昧的氣息吹得乾乾淨淨。

　　仿佛昨夜只是他做了個令人臉紅的夢。

　　蔚璟彥揉著眼睛推門而出，卻瞧見地上趴著一大隻單重華。

　　“？？？”

　　蔚璟彥以為是自己還在做夢，又揉揉眼睛，單重華還趴在地上。

　　“你在幹什麽？”

　　單重華趴在地上，手裡拿著相機，手指作噤聲狀，“噓，我拍宴卿呢。”

　　蔚璟彥轉過頭，去看陽台，才看見宴卿躲在那邊晨練。

　　當然，他晨練的方式是跳古典舞。

　　一般只有在心情很好的時候，宴卿才會跳。

　　陽台那邊晨光正好，現在攝像機也還沒開啟，偷偷跳一下。

　　結果讓單重華給逮到了。

　　這一點蔚璟彥倒是知道，單重華本人的微博從來不更新和自己相關的動態，全是宴卿的照片。

　　聽說兩人是兄弟，雖然長得不相像，姓氏也不同，但蔚璟彥能感受到，他們內裡的氣質很相似。

　　這種相似，絕對是經年累日的相處才能形成。

　　單重華躲在地上拍照，蔚璟彥繞過他，來到廚房，雖然他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但現在身邊還有兩個人，怎麽也得弄一點。

　　所幸不挑食，隨便弄一點。

　　等到宴卿跳完，一轉眼就逮到了還趴在地上的單重華。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倒顯得很熱鬧，蔚璟彥站在廚房裡，持續憋笑。

　　兩人胡鬧了片刻，蔚璟彥端著早飯出來了。

　　“哇——還能有早飯吃。”

　　早飯並不豐盛，蔚璟彥和宴卿隻吃了一點點，剩下的全被單重華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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