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盛修平覺得簡琛現在離他太近了。
空間本來就不太大,簡琛還翻過身,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近在咫尺。而且位置正好比他矮上一些,伸手就能嚴絲合縫地抱進懷裡。
簡琛還在專注地描述:“總都會在五區教學樓和二區教學樓的連廊上出現, 偷偷看你。”
為了配合簡琛, 盛修平努力回憶了一番,但他確實是不記得了。
“連廊?有人撞你頭的那個地方?”
當時連廊剛拖了地很滑,又來了幾個怎怎呼呼的運動訓練專業學生,一邊揮拍一邊打鬧, 把無辜路過的簡琛給撞到了, 腦袋碰在網球拍子的鉚釘上,流了血。
當時盛修平在別的地方上課, 否則都是和簡琛待在一塊兒的。
“不是撞頭。只是我沒站穩, 他又正好揮拍。”簡琛對聽上去有點蠢的措辭進行了嚴謹化。
盛修平輕輕撥開他額前的頭髮,在卷毛裡邊看邊摩挲:“還好沒有留疤,不然可沒有那麽容易結束。”
當時那幾個同學立刻沒有道歉, 甚至罪魁禍首還邊擦拍子邊罵了一句,就飛快逃離了現場, 奔跑速度極具爆發力。
簡琛自然追不上, 也沒有打算追。傷口看起來並不嚴重, 回到宿舍之後用創可貼粘了一下。但顯然沒有看上去那麽輕微, 血把小小的創可貼給浸濕了。
直到被回來的盛修平發現, 聽他說撞在了別人拍子上就覺得奇怪,因為簡琛從來不運動。
聽了事情來龍去脈之後先帶他去醫院看了看,一路鐵青著臉強壓怒火。尤其是看到醫生用酒精棉消毒的時候,簡琛疼得在他懷裡抖。
真是big膽,一會兒功夫不在就把他的簡琛給傷到了,態度還那麽囂張。
回去之後盛修平把簡琛安頓好便奪門而出,後來那群人真專門找來給簡琛道了歉。
“你要斷掉他們的球鞋供應嗎?”簡琛的頭髮被撥弄得有點癢。
“你怎麽知道?”盛修平詫異。
他一直以為簡琛眼中的他會是單槍匹馬怒挑體育系大樓,是個極其高大偉岸的形象。
“我體育學院的朋友和我說的。”
簡琛的朋友很多,第二天就聽那朋友繪聲繪色地講,有個富哥讓他們找到班裡撞了人不道歉的同學,可以包其他人三個月的名牌球鞋。
據說全班熱情空前高漲,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就差直接就地正法。
本來簡琛並沒有放在心上,還覺得做法有些太張揚,結果回寢路上就遇到了幾位人高馬大卻聲如蚊蠅的同學,遞給他一包亂七八糟的藥並道了歉。
“主要你也打不過那麽多人。”簡琛說,“他們的肌肉比你大很多。”
“......”
插在他頭髮裡的手指停了下來,盛修平看著簡琛。
“我覺得那種很誇張的肌肉並不好看。你喜歡嗎?”
“和好不好看沒有關系,要更強壯一點。”簡琛繼續著在正常客觀的邏輯裡,沒有聽出盛修平的弦外之音。
“哦。”
盛修平沒再說什麽,簡琛進入了夢鄉。
看著那張熟睡的臉蛋,盛修平摸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這個王度的言論。
個位數的點讚數和評論數,不知道那破電視節目從哪裡扒出來的。
大炮打蒼蠅不值得,盛修平也注冊了一個小號,去一一反駁。
都是些無稽之談。什麽簡琛大學談過無數戀愛?不好意思,他和簡琛形影不離,簡琛的一生也只會且僅會談一段戀愛,就是和他盛修平。
簡琛攀豪門上位?盛修平根本配不上簡琛。
......
劈裡啪啦地打了一陣,看到了最後一句。
簡琛拍的電影太垃圾,慘淡得無人問津。
盛修平沉默一下,打字,刪除,又打字,最後刪刪改改,發送:他下一部會拍得很好的。而且多關注自己吧,人家想拍什麽拍什麽,吃你家大米了。
簡琛睡醒之後看著天花板醒神,才隱約想起盛修平根本沒回答他最初的問題,而是莫名其妙地扯開了。
總是這樣。
簡琛憤憤起身,卻沒能起來,他正被盛修平抱在懷裡。
明明有兩床被子,這種情況一看就是人為的。
懷抱溫暖又很舒適,充滿安全感。在兩人友誼階段一般非必要不擁抱,所以這個動作一般出現在傷心的時候,害怕的時候,還有被人欺負的時候。
擁抱如同一個安全屋,很讓他留戀。
簡琛蛄蛹了幾下,窸窸窣窣之後,變得安靜下來,額頭貼在盛修平胸前。
他現在心情有點不好,弟弟那邊的事情還沒解決。那麽大的敵意,肯定不只是衝著盛修平。
畢竟這麽多年沒見,他並不知道對方心裡怎麽想。
隨著低頭的動作,臉頰擠起一團肉。盛修平垂著眼睛看了很久,還是沒忍住捏了一下。
把簡琛的思緒給打斷了:“你裝睡?”
“沒有。”盛修平說,“才醒。”
“我就知道你從來不睡午覺。”簡琛悶聲,推開他,準備起床。
盛修平按住他:“之前不是一直說要拍電影嗎?還用這個理由看帥哥,怎麽沒拍了?”
“啊。”簡琛沒想到盛修平還替他操心這個,“本來是想這次節目結束之後就拍的,但是突然有事了,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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