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鈴也跟著站起來,但沒有接話,很突然地說了一句:“好愛你。”
葉答風怔在原地:“…………發什麽神經。”
陳鈴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亂瞟,但還是猶猶豫豫地說了:“嗐,我是真的很愛想些有的沒的,凡事都愛往壞處想,我知道這不大好,但我也控制不了。就拿剛剛這事兒來說,您要是不找我聊,我也不會主動說,哪怕您是我最親的師哥,我也會潛意識覺得不想多給您添麻煩,然後我會越想越難受,今晚可能會emo到天明。”
“每次你都會把我撈起來,”陳鈴小聲說,“能當你弟弟真是太好啦。”
葉答風看著他。
以前如果聽到這種話,應該也會覺得欣喜和感動吧。
現在的第一反應卻是好個屁。
“矯情,”最後葉答風說,“我現在屬於是你的上級領導,你說得沒錯,就是給你畫餅,做做心理按摩,不然你要是崩潰了,我去哪裡再找個打工仔給我賣命?”
陳鈴氣死了:“你是對這種比較好聽的話過敏嗎?”
陳鈴也沒說要吃什麽,於是葉答風徑自打開冰箱門,在裡面挑可用的食材,一邊道:“對,以後別說了。”
陳鈴以為師哥是在難為情,惡從膽邊生,說得更起勁了:“好愛你~好愛你~”
說著還要上來貼貼:“好師哥,讓我來給你一個愛的抱抱。”
葉答風很抗拒:“別過來,你回來還沒洗澡,別挨我。”
但葉答風越這樣,陳鈴就越覺得好玩,把外套脫了扔在椅子上:“沒有關系,外套脫了,裡面的衣服不髒,也沒出汗……我惡霸小陳今天一定要非禮你這個良家婦女。”
葉答風:“……”
陳鈴從後頭去抱葉答風,本意只是想逗弄一番,沒想到對方啪地把冰箱門關上,反過來一隻手用力握住了他的腰,把他推到了牆邊,另一隻手捏住他的下巴。
那張每天都要看見的臉猝不及防湊近來,卻沒了平時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笑,神色陰沉,眼底似乎藏著讓人戰栗的情緒。
葉答風的鼻尖貼著他的。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飛快跳動的聲音。
然後聽到對方說——
“你看看誰非禮誰?”葉答風壓低了聲音,“就你這小身板。”
說完葉答風把陳鈴放開了,一臉無可奈何,仿佛剛剛那種陰冷的模樣都是陳鈴幻想出來的。葉答風道:“自己玩會兒,在我要做飯的時候干擾我對你有什麽好處?我等會兒就在飯裡給你下毒。”
陳鈴愣愣道:“……那如果我沒被毒死的話,就三不五時去牢裡探望您?”
葉答風懶得理他了。
陳鈴還沒完全回過神,所以他這是戲耍師哥不成反被耍?他剛剛……有在期待什麽嗎?
-
第二天繼續面試,陳鈴圈了三四個備選的演員,其中有一位其實說得非常普通,但是特長裡頭填了自己會彈吉他。
等人家說完相聲的時候,陳鈴讓他彈一段吉他時,對方明顯傻在了台上。
昨天聽說有人在台上彈貝斯應該是鐵被淘汰了,大家還把這事兒當笑料談呢,結果今天就被要求彈吉他。
除了葉答風以外,其他的面試官也是一頭霧水。
陳鈴還真沒說笑,園子附近就有樂器店,布朗尼化身跑腿去借了一把吉他過來,塞給了台上一臉懵逼的應征者。
對方即興來了一段,彈得還可以,陳鈴問他有沒有組過樂隊,他說有,陳鈴比了個OK的手勢,也沒多說什麽,之後這人就稀裡糊塗地下去了。
這人叫余瑜,陳鈴在他的簡歷上打了勾。
昨晚師哥幫他梳理之後,他直接換了個方向去考慮。
像昨天那個彈貝斯的,唱《探清水河》的時候雖然很違和,但不聽他唱,光聽他的改編和演奏,實際上是非常可圈可點的。
太平歌詞和其他一些傳統曲藝,年輕人不愛聽,無非是覺得土,很多人都覺得只有老人才喜歡聽這種東西。但如果換個方式將這些曲子包裝一下,淡化年輕觀眾的刻板印象,讓他們把這些曲子和故事聽進去了,再進一步吸引他們來聽傳統的、原汁原味的小曲兒……是否也是一條可行的路?
他本來還在愁首演演什麽,現在乾脆放棄像以前那種幾對藝人輪著上去講一整場相聲大會的形式。
乾脆一開始先組個專門唱太平歌詞的樂隊得了,而且噱頭十足,總會有覺得獵奇的人進來聽一聽的。
征得師哥的首肯後,昨晚他甚至直接給前隊友打了電話,那個叫周明光的,此人以前會打一點鼓。
這時候娛樂圈人脈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如果這算人脈的話。
陳鈴問周明光:“最近有工作嗎?”
周明光開始訴苦:“好慘,近兩個月的唯一工作是在網劇裡客串了一集,出鏡時長不到一分鍾,有兩句台詞……想回家考公務員。”
“別想了,你考不上的,”陳鈴繼承了師哥畫餅的本事,“不如過來給我打鼓,我們這個項目發展前景非常好,你一定可以從中獲得很多……”
周明光知道陳鈴說相聲去了,也知道他在和葉答風搞自己的相聲園子,還以為陳鈴說的打鼓是什麽京韻大鼓,連連拒絕:“我哪裡會那玩意兒。”
陳鈴認真說了一番他想組個太平歌詞樂隊的事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