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傑妮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她倏然聽了腿,吱嘎聲戛然而止,她哼笑一聲偏過臉來,在這兩人之間來回打量。
“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老糊塗,我是一個還不到五十歲的女人,你不要以為我什麽都看不出來,尤其是昨晚,在昨天晚上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乖寶寶,”傑妮的指尖不斷的敲著手肘,她實在是撐不起什麽好語氣,只能緩緩的深呼吸,盡量緩和的說,“我本來想找到人之後,跟尼克爾森商量一下再跟你說的,但誰知道你個跟屁蟲竟然自己摸到了這裡。”
她盯著洛加,恨不得教訓一下這個小鬼,但看見他與尼克爾森向握的手,又被燙的坐都坐不住。
洛加偷偷看了一眼尼克爾森,卻不想尼克爾森也回望過來,二人打了個對眼,相視一笑。
“哦你們真的夠了,”傑妮坐不住了,穿好鞋站起身來,“你來了我就先走了,我要趕緊把活乾完,然後去找找那個該死的數據,趁著托特動不了,咱們可以乾很多事。”
說著她的雄心又燃了起來,她跺了跺腳,高昂著脖頸出了病房。
“你們聊!”
門被轟然砸上,帶起的風掃過牆角的塵,傑妮的聲音回蕩在病房。
作者有話說:
謝謝垂閱。
第41章 我不信
病房裡回歸安寧。
“過來坐。”尼克爾森拽了拽洛加的手,在人做到床邊時讓出了半張床。
病床不大,洛加坐上來之後便顯得有些擠。他側坐著,像是被尼克爾森半抱在懷裡,他還穿著尼克爾森的大衣,大衣上的馥鬱與尼克爾森身上的味道別無二致。
病房裡就剩下了他們二人,洛加卸下了那股撐著他的勁兒,又恢復了平日裡的乖順模樣,他偷偷看了一眼尼克爾森,眼中再無那咄咄逼人的光。
他僵直了脊背,坐在那裡不太敢動,涼透了的手早已暖和過來,反倒襯得尼克爾森的手涼,握在手裡觸感明顯,洛加想要抽回手,卻也不太敢,
“你又在怕我嗎小家夥?”尼克爾森盯著洛加的圍巾裡鑽出來的白發,將人拽向自己身前,“剛才質問傑妮的氣勢哪去了?昨晚打你舅舅的氣勢又哪去了?傑妮可都跟我說了,弗萊爾先生可是真英勇啊,一腳給托特踹出了那麽大一個淤青。”
他說的不正經,帶著調侃的意味,說的洛加耳朵泛紅,那紅暈從耳垂滴下來,慢慢地漫上脖頸,好在圍巾沒有摘,不然他會聽見尼克爾森更放肆的調笑。
洛加沒有否認那一腳,或許是他沉浸在羞赧,沒有聽清也說不定,他將臉埋進圍巾裡,小聲說:“我怕你生氣,我怕你怪我自己跑來。”
尼克爾森也沒有接著問下去,他笑了一聲,伸手抓住了圍巾的尾巴,將人拉緊了懷裡。
病床響的厲害,像是承不住兩個成年人的重量,尼克爾森的拽的突然,洛加在羞憤中倏然脫出來,他重心不穩,驚詫的瞪直了眼,雙腿隨著慣性抬高,他反手撐在了尼克爾森腿上,怎奈球形關節太過於圓潤,他手一滑,跌進了尼克爾森的懷裡。
他還愣著,就被人攔腰抱緊。
尼克爾森將他抱到雙腿間,像是在抱一個一人高的布娃娃,鎖鏈輕輕晃動,響聲藏在被子裡。
“在你眼裡我是個氣罐嗎?就那麽容易生氣?”尼克爾森將下巴擱在洛加肩頭,“我沒有生氣,你來找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哪裡有功夫分心去生氣。”
洛加在尼克爾森面前,從來都是個沒脾氣的,也很好哄,三兩句就能讓他安下心來。
尼克爾森抱他抱的有些緊,屬於愛人的體溫像是穿透了大衣貼在了皮膚上。洛加突然覺得有點熱,他掙扎著抽出胳膊,解開了圍巾扔在一邊,脖頸突然觸到了一片冷空氣,激的他縮了縮脖子。
洛加靠在尼克爾森胸前,他昨晚一直懸著心,都沒怎麽睡著,現在那顆心可算是落了地兒,困意上來了,他靠在尼克爾森懷裡閉上了眼。
病房裡簡直太安靜了,一隻蜘蛛爬過床頭,隻稍稍停了停便極速離去,房頂的牆角處或許有個蛛網,那裡的視野可要比床頭好太多了。
這裡沒有掛鍾,時間走的悄無聲息,尼克爾森的腿有些僵,他輕輕的抬了抬,想要換個姿勢,但那鎖鏈卻不給他悄聲的機會,咣啷一聲撞在床腿上,洛加跟著那鎖鏈一塊兒晃了晃,睡意來了又去,他顯然還困著。
尼克爾森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順手給人脫了大衣,又將被子扯過來把人包住:“接著睡,你看上去很累,傑妮還好過很久才會來,就是不來了也說不定,接著睡吧小可愛,”他親了親洛加的臉,“你可以睡很久。”
洛加被裹成了一個繭,手腳都被縛在裡面,他看著雪白的被子,茫然的眨了眨眼,困意消不去,但他也很難再睡回去,或許是因為天光太亮,也或許是因為身後的人。
他轉過腦袋,雙唇擦過尼克爾森的臉,他迷離的眼被眼淚浸潤清澈,但在洛加看來,尼克爾森卻變得模糊起來。
“尼克爾森,”聲音倦懶,洛加仰頭靠在尼克爾森肩膀,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是不是很想要一個人陪著你?”
尼克爾森不明白洛加為什麽這麽問,他沒有接話,只聽洛加接著說:“你孤單太久了,所以想要一個人陪著,”他一廂情願的替尼克爾森作答,“不管是誰,也不管是什麽身份,你只是想要一個家人是不是?哪怕這個人…哪怕這個人他不是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