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溪愣了瞬。
他和簡彧才認識不到24小時,對方怎麽就能這麽照顧他?
他一直都這麽熱心嗎?
就跟穿長袖這件事一樣,關於丁溪有關的一切喜好,簡彧都不會主動開口問。
尊重祝福,並且默默記下來就好了。
他想著:看來下次跟溪溪吃飯要記得不點土豆。
雖然簡彧沒問,但面對這個人,丁溪還是很願意分享他的生活的,他想了想,解釋道:“我不吃土豆是因為這個蔬菜給我小時候造成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怎麽說?”簡彧抬眼,眼睛彎起,很高興丁溪能主動分享生活。
丁溪咽下口中食物,擦擦嘴,從頭說起:“我家在燕京,我爸是火箭軍的一個師長,年輕時候在戰場上摸爬滾打慣了,總是喜歡在家裡帶著我們回憶軍旅生涯,有時候單位發土豆,他就不允許做飯,隻許我和我媽連著吃清水煮土豆,說是戰場艱苦,要憶苦思甜。”
簡彧噗呲笑了。
對於丁溪來說,這些回憶都稱得上他童年中很痛苦的一環,但是現在坐在簡彧對面這麽說起來,好像也沒那麽不堪回首。
他抿嘴一笑,接著道:“小時候冬天裡收成不好,單位連著發土豆,我和我媽就在家連著吃,吃不完還不行,我爸會訓斥我們浪費糧食,逼著也得吃完,所以從小我看見土豆就害怕,是真的吃傷了。”
“你好可愛。”簡彧笑著回應,嘴角有酒窩,“那我記住了,以後和你吃飯的時候不會點土豆的,還有,食堂以後有你不想吃的土豆,都給我。”
說這話的時候,簡彧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自然,沒有刻意討好,也沒有急著邀功諂媚,就這麽帶著笑說了句,又低下頭去吃飯。
可這段話就像羽毛一樣,輕輕地,在丁溪心裡掃過,癢癢的。
他好像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對門室友。
好得不得了。
吃完飯回宿舍換上軍訓服,再走到操場上的時候,阮俊豪和羅南已經吃好早飯,正在集合的隊伍裡等他們。
阮俊豪看見他倆並肩走來,笑道:“你倆幹什麽去了,我早上一睜眼一個人都沒有。”
羅南問:“吃早飯了嗎?”
“吃了。”簡彧笑著回答,“我跟溪溪一起吃好了過來的。”
阮俊豪愣了下,轉過臉在羅南耳邊道:“他剛才說的是溪溪吧,我沒聽錯吧。”
“是。”羅南憋著笑,“咱們簡哥別看個頭大,心思很少女。”
簡彧:......
“溪溪溪溪。”阮俊豪模仿著簡彧,念了一遍,突然覺得這名字還挺好聽的,“班長,我以後也這麽叫你行不行?”
“可以。”丁溪忍不住笑,這幾個人怎麽都這麽可愛。
羅南賤兮兮湊到阮俊豪耳邊,七拐八拐叫了聲:“阮阮~~~”
阮俊豪齜牙咧嘴,恨不得把耳朵割掉,“你再這麽叫我我給你打飛啊。”
他們倆玩鬧的功夫,丁溪注意到簡彧的劉海,因為早上出來太著急,現在還亂糟糟的趴在腦門上。
他悄悄戳了戳簡彧的胳膊,提醒道:“劉海亂了。”
簡彧沒多想,反正自己也看不見,乾脆半蹲下身,把腦袋伸到丁溪面前,無辜道:“看不見,幫我下。”
於是丁溪伸出手,在這毛茸茸的狗頭上揉了揉,幫他梳順。
跟他想的一樣,簡彧發質偏硬,摸起來手感特別好。
像摸著小狗毛一樣。
阮俊豪注意到他倆的動作,笑道:“你倆什麽時候這麽熟了,溪溪也幫我梳梳頭髮唄?”
“滾開。”簡彧乾脆利落地幫丁溪拒絕了,“我可比你們都早就認識他,那情誼能一樣嗎?”
丁溪想起昨天在廣告板後面窘迫的偶遇。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簡彧熟悉了,一向話少內斂的他竟然想逗逗面前這隻大狗。
他在簡彧耳邊充滿故意地道:“是哦,你可是一見面就砸了我腦袋的人,真是不一般的情誼。”
簡彧聽見他的話,跟丁溪一貫的穩重正經不一樣,俏皮可愛,還有點傲嬌。
他失笑道:“對不起嘛,砸在哪了?”
丁溪指了指腦門。
簡彧伸出暖呼呼的手爪,輕輕摸了下:“給你揉揉。”
布偶小貓肉眼可見的高興了。
很好哄。
簡彧默默到抽了一口氣,拯救自己被可愛化了的一顆心。
丁溪也默默深吸一口氣,覺得腦門被他手指拂過的地方,微微發燙。
集合哨響起,教官命令所有同學按照大小個子排隊。
丁溪因為是班長,站在第一個組織紀律。
簡彧一米九的大長腿,自然只能是最後一個。
羅南個子偏矮站到前面,阮俊豪想跟簡彧說話,所以墊著腳,混了混,成功站到簡彧前面倒數第二個的位置。
劉書彥不緊不慢走進隊伍裡,看見面前組織紀律的丁溪,毫不掩飾他的忿忿不平。
站在隊伍最前面,面對教官壓力山大的丁溪看見這一幕,特別想當場卸任,乾脆讓劉書彥來做。
主席台上,校領導院領導各自發言完畢以後,這次軍訓的總負責教官穿著跟其他教官不一樣的藍色迷彩服,拿著話筒,中氣十足道:“今天是第一天軍訓,上午,我們沒有訓練安排,按照計劃進行的是紅十字急救知識訓練,下面我要在各院中隨機念名單選人上台當志願者參與演示環節,剩下的同學,原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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