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修然強撐著站起來,將睡衣整理好:“我先去沙發睡覺。”
沈言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凝視聞修然。兩人第一次分開睡,是聞修然提出來的,他以為沈言生氣了,張口解釋道:“我覺得我晚上可能會打擾到你,明天公司還有事情,你不用多想……”
“聞修然。”沈言聲音冷冷地:“你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嗎?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你當我是狗?”
沈言有些疲憊地躺回床上,毛茸茸的腦袋陷入蓬松的枕頭裡:“你現在病發的頻率已經比之前高多了,你能保證我睡著之後你不會破門而入把我掐死嗎?就算我一開始居心叵測,也罪不至死。你找個omega,就可以解決病變問題,我也不會攔著你。如果手術有問題,你的死就會算到我的頭上。”
“我還沒這麽大能耐,去擔著別人的命。”
聞修然愣了一會,似乎想說什麽,張口之後,也沒吐出什麽話。他的身體觸電般地抽搐了一下,踉蹌地靠在衣櫃上,面色有些難看:“你不該把我推給別的omega。”
他頓了頓,補充道:“手術的確有風險,但是不會有太多問題。我和父親本來感情就不深,他的祝福我並不在意,以後我們可以離開s市,去你想去的地方,不去理會那些omega。”
沈言拿起聞修然的枕頭,遮住自己的臉,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窗外響起了蟲鳴,現在已經接近凌晨。
聞修然默了默,一言不發地離開臥室。
第二天一早,沈言穿著有些凌亂的睡衣,看著桌上的早餐和留言條低頭不語。
聞修然去醫院的頻率越來越高,晚上回來的時間也開始不固定,經常在沈言睡著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
聞修然從前的面色是白皙中帶著一點紅潤,身體也很健壯。或許是不在意,也或許是故意為之,他的頭髮也開始漸漸留長,現在都聞修然整個人有一股陰鬱之氣,
沈言偶爾會覺得聞修然的頭髮有些礙事,強按著聞修然把他劉海修理了一下。
“你為什麽非要留個長發。”沈言夾著聞修然的頭髮,憤憤不平道:“我們倆人都是長發,看起來很中二的。”
聞修然正看著報刊,聽到後也只是輕笑了一聲:“我留長發不好看嗎?”
其實是好看的,沈言看著面前的立身鏡,聞修然的頭髮已經度過了尷尬期,順順利利地過了肩膀。因為聞修然五官硬朗,就算編個辮子也不會像沈言一樣雌雄難辨,只會像個古代君子。
“好看是好看,但我留長發是搞藝術,你一個金融的留長發談合同不合適。”沈言撇撇嘴,虎口虛虛握著聞修然的頭髮,暗自驚歎了一下,這家夥的頭髮竟然這麽多。
“無所謂。”聞修然放下報刊,十分隨意地靠在沈言身上:“沒人敢說我。”
沈言松開聞修然的頭髮,把剪刀放在桌子上:“你手術時間確定了嗎?”
聞修然閉著眼睛回答: “應該是下個月,你著急了?”
“不著急。”沈言撓撓聞修然的下巴,幽幽道:“我不乾預,你自己看著來,反正我都聽你的。”
聞修然睜開眼,盯著沈言的臉,又重新閉上眼,語氣淡淡道:“別耍花招。”
沈言就是這樣,越是安分,就越會在背地裡搞動作。主動示好的時候,絕對是辦了什麽虧心事。
聞修然早就知道沈言的秉性,看著沈言一臉無辜的樣子,心裡有些沒底。他睜眼站起身,皺眉站起身問:“你公司是不是又出什麽問題了?”
沈言把桌子一拍,沒好氣道:“你咒我嗎?一天天地本來就有病,還這麽喜歡胡思亂想。”
聞修然和沈言沉默對視良久,最後聞修然目光一閃,避開了沈言的目光,一聲不吭地去了洗手間。
沈言早就發現了,聞修然似乎很不適應和他對視,看不了多久就喜歡轉移目光,耳朵也會發紅。
他原本是不信什麽一見鍾情,但聞修然似乎真的很喜歡他,喜歡得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在一起三四年,聞修然看著沈言的臉,還是像戀愛沒多久的毛頭小子一樣容易害羞,不過現在能面無表情地撇開目光了。
桌上的手機微微震動,沈言瞄了一眼來電人,轉頭看向洗手間的聞修然,迅速地掛了電話,還刪除了通話記錄。
幾分鍾後,手機頁面跳出來陌生人的信息:這邊已經都打理好了,十天之後,s市有一個度假遊輪,到時候你和修然一起去。想辦法假裝跳海,我會派人接應你,把你送到A國,修然絕對不會知道什麽的。
沈言嗤笑一聲,毫不猶豫地刪掉信息。
許鶴是沒把聞修然當成傻子,但的確把自己當成傻子了。
“你在看什麽?”
沈言猛地一抬頭,撞上聞修然的視線,心臟漏跳了一排。聞修然叼著牙刷,下面很隨意地裹了一條浴巾,有些慵懶地靠在牆上:“笑得這麽開心。”
“搞笑視頻。”沈言假裝很自然地回答了聞修然,之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打開冰箱,停了幾秒鍾後衝著聞修然大喊:“我上次放的青草呢?”
聞修然經常一天刷三四次牙,他把頭髮捋到腦後,咬著牙刷說:“小白不能吃凍過的青草,吃了拉肚子我又得帶它去醫院。”
“你不是不怎麽喜歡小白嗎?”聞修然有輕微潔癖,小白脫毛期天天堵死了好幾台掃地機,沙發上也全是兔毛,聞修然那幾天臉色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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