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修然明明是個很在乎邏輯的人,怎麽現在前言不搭後語。
“給你錢是想讓你開心。”聞修然回答問題向來擅長,語速極快,“我沒有消失,只是去給你訂餐了,但是你走的時候沒有告訴我,還把我微信刪掉了。”
不知為什麽,沈言聽著這最後一句話,竟聽出了些幽怨的味道。他不禁在心裡暗自嘀咕,這家夥怎麽還委屈上了。
但看著聞修然的臉,對方沒什麽表情,似乎對此並沒有多在意。
最近幾天他和聞修然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搞得他這個閱 alpha 無數的人都有些難以招架。
沈言低頭舔著棒棒糖,心裡面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之前覺得聞修然純情,沒想到還真是如此,只是睡了一覺他就要負責,早知道就不管不顧,直接下藥得了,還白費這麽多功夫。
聞修然仔細打量著沈言的臉,語氣少見地起了波瀾:“其實誘發劑對 s 級的 alpha 沒有用的。”
盡管自己極不情願承認,但事實的確如此,聞修然既不想和 omega 結契,也不想受到任何束縛。然而不知為何,一想到以後能和沈言在一起,他的心裡就會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一絲絲期待。
初次見到沈言的時候,聞修然就感覺自己的腺體在微微發燙,這讓他有些惱怒自己的本能反應,心中更是警鈴大作,於是故意遠離這個 beta。可即便如此,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悄悄地觀察著沈言。看到沈言去幫助別人,他也會因為擔心對方受傷不由自主地湊上去。
在和沈言接觸的過程中,聞修然覺得對方虛榮、愛撒謊、不坦誠,還有很多小心思,這樣的人與自己心目中的愛人簡直大相徑庭。他認為自己不該和對方在一起,但身體無法被大腦完全控制,他也沒辦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後來就發展到依靠藥物來穩定自己的信息素,防止對沈言產生依賴。
但即便如此,他總是情不自禁地為沈言降低自己的底線。
後來在酒店被下藥時,聞修然從頭到尾意識都十分清晰,事發後他本想將這一切都歸結於藥物的作用,但只要一想到如果真的放棄沈言,他覺得自己或許會追悔莫及。
聞修然有些猶豫,試探著問:“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哢嚓。”
沈言咬碎了手中的棒棒糖,那清脆的聲響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放大。
他聽到過很多次別人的告白,但聞修然隨口說的一句話,讓向來在情場中得心應手的沈言開始不知所措。沈言的眼神閃過慌亂,刻意避開聞修然的目光。
以往逢場做戲的話語全都停在喉間,怎麽也吐不出來。
他的大腦有些混亂,身體不受控制率先做出反應。沈言低著頭緊緊拉著聞修然的手,穿過走廊的人群,步伐匆匆地去了一間雜物室。
“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之後,沈言不顧周圍被激蕩起的細微飛塵,將聞修然按在牆上,雙手捧住聞修然的臉,滿意地笑了笑,隨後直接壓了上來,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直接吻上了那柔軟的唇,同時將口中咬碎的棒棒糖渡過去。
沈言一聲不吭,放空大腦,他很難去描述現在的心情,只能追隨身體本能狠狠地吻著聞修然,仿佛要將心中所有複雜的情緒都傾注在這個吻裡。
等理智逐漸回歸,沈言緩緩睜開眼,目光迷離而朦朧地看著對方,輕輕笑了笑,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和魅惑:“甜嗎?”
他這一笑不小心扯開了嘴角的傷痕,頓時疼得倒吸了幾口涼氣,眉頭也微微皺起。
聞修然被這突如其來又熱烈的吻弄得有些發懵,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看著眼前笑得十分開心的 beta,也跟著呆呆地笑起來,慢吞吞地說道:“甜。”
話音未落,聞修然就閉上雙眼,主動回吻過去。
沈言睜著眼,感受著聞修然的睫毛輕輕刷過自己的臉頰,對方為了吻她,微微低頭,閉眼的模樣很是專注,沈言思緒卻莫名飄遠,想起了剛才質問他的何逸。
雖然不知道何逸和許時宴是什麽關系,但看來對方也是清楚自己以前的事情。許時宴當初信誓旦旦地承諾說服父母后帶自己回家,結果兩人的地下情東窗事發後,沈言就被拋棄了,獨自承擔了所有的罵名。
他心中冒出一種隱隱的擔憂,聞修然作為集團的繼承人,還是少見的s級別的alpha,選擇一個 beta 做伴侶,真的不會遭到反對嗎?
alpha 往往會對自己配對率高的伴侶產生強烈的依賴,而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 beta,很難和 alpha 產生太高的鏈接。如果自己真的和聞修然在一起,一旦有一天感情生變,被拋棄之後的下場可能會比之前更慘。
或許是察覺到沈言在走神,聞修然猛地湊上前在他嘴角輕咬了一下。
被刺痛的沈言瞬間回過神來,還沒等他反應,聞修然已緊緊地抱住了他,低頭目光灼灼地問道:“你在想什麽?”
沈言笑了笑。
“在想你沒談過戀愛—“beta拖長著長音,伸出手指在聞修然的胸前慢悠悠地畫著圈圈:“—和別人求婚倒挺積極的。”
聞修然的耳尖發紅。掩飾地又接著親了親沈言的嘴唇。
beta笑著回應,靜謐的教室皆是兩人的喘氣聲,窗外,微風輕輕拂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時間在此刻靜止,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夠了夠了。”沈言伸手將聞修然的腦袋推開,有些安撫地把對方的按在自己肩膀上,他低頭看了看手機,兩人親吻就半個多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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