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貴的佩飾襯得副總裁優雅矜貴,只可惜現在池嘉言知曉這些都是徐斯聿拿來偽裝的。
於是池嘉言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他悄悄看著徐斯聿,忍不住輕聲詢問:“你不覺得面很鹹嗎?”
徐斯聿面無表情地應聲:“有點。”
池嘉言蹙了蹙眉,繼續征求男朋友的評價:“我覺得不好吃。”
徐斯聿頷首,讚同道:“我也覺得。”
池嘉言喝水的動作頓了一下,正好徐斯聿抬眼看了過來。
彼此視線相觸,男人突然提到今日律師擬定的協議,告訴池嘉言過幾天會讓他簽幾份合同。
情侶在一起生活,時間越久兩人會變得越來越像。
這就導致池嘉言越來越聰明,他聽到徐斯聿這麽說語氣都警惕起來:“什麽合同?”
“公司股份。”上億的資產經過徐斯聿的陳述變得不值一提,“我名下的股份會轉移一部分給你。”
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刻是真的會想笑的,徐斯聿蠻不講理,不僅不讓池嘉言付出,還要讓池嘉言做接受的那一方。
池嘉言沒有笑出來,他重重放下了手裡的水杯。
“啪”的一聲,看起來池嘉言也有點惱了。
只不過池嘉言生氣的樣子沒什麽殺傷力,徐斯聿顯然沒有在開玩笑,如今看見池嘉言生氣都沒有心軟來哄他。
池嘉言眼睜睜看著男人向後靠上椅背,分明是想談判的姿態。
“我不會簽的。”池嘉言緊繃著肩膀,語氣冷冷淡淡,“我又不是副總裁,我要這些股份有什麽用。”
徐斯聿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面前的戀人,語調平靜地開口:“寶寶。”
現在喊寶寶也不好使了,徐斯聿表現得越淡定越讓池嘉言感到荒謬。
男人一如既往的霸道,一時間雙方都沒有再說話。
沉默的拉鋸戰,池嘉言抿著唇,說了一句自認為很難聽的話:“你真的是神經病。”
其實這會兒徐斯聿在思考另一件事。
——伯瑞先生提到的聯合國offer估計無法再挽回了,但是對方拋出的橄欖枝仍然有效。
所以池嘉言可以重新出國深造,畢竟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
這才是這場談判的真實目的。
“今天我跟伯瑞先生聊天,他很看重你,希望能夠培養你。”
話題轉折突兀,池嘉言來不及反應,怔怔地聽徐斯聿說著:“反正崇佳遲早要向海外發展,如果你出國,我也可以著眼於國外的市場。”
言下之意便是徐斯聿會和池嘉言一起出國,兩人並不會分開,這也是徐斯聿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然而崇佳想要發展海外的市場至少還得等上好幾年,假如現在貿然轉移重心,對於公司肯定不是一個好的抉擇。
徐斯聿說得輕松但騙不過池嘉言,他的男朋友向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池嘉言不理解徐斯聿為什麽忽然那麽衝動。
“我為什麽要出國,畫廊都沒有裝修好。”徐斯聿說的每一句話都站不住腳,池嘉言輕易就能反駁,“國外市場趨於飽和,可是淮市連畫廊都不多,我在國內甚至能發展得更好。”
關系到自己的職業規劃,池嘉言同樣認真起來。
池嘉言難得能跟徐斯聿條理清晰地談論工作,沒想到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吵架場合。
在愧疚的驅使下,實際上這場談判徐斯聿很難有勝算。
“他們告訴我,你放棄了很多機會才回國。”褪去那些斯文紳士的標簽,此刻徐斯聿的神情變得偏執又糟糕,“寶寶,你是因為我麽?”
池嘉言眼裡的錯愕不加遮掩,徐斯聿清楚自己猜對了。
短暫的驚訝過後,池嘉言終於想起來解釋。
——如同剛才說的那樣,當初池嘉言回國一部分是為了徐斯聿,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國內更適合池嘉言發展。
但在徐斯聿看來池嘉言表達情感的方式與他的性格很相似,沉默不張揚。不像徐斯聿,一表白就先表示自己喜歡了多少年,兩人一談戀愛副總裁巴不得通知全世界。
假若崇佳這場拍賣會沒有邀請伯瑞先生,池嘉言肯定又打算永遠瞞著徐斯聿。
池嘉言的暗戀、回國,都是偶然被發現的。徐斯聿自己是徹頭徹尾的戀愛腦,他卻不希望池嘉言也是戀愛腦。
因此兩人爭執到後來,池嘉言重複最多的一句話竟然是:“真的不是為了你。”
只可惜副總裁不相信,非要池嘉言接受他的財產,還要讓池嘉言別再欺騙他。-
徐斯聿和池嘉言出生於一個靠海的城市,長輩們退休以後離開淮市,把繁華留給了家裡的小輩。
兩家的別墅臨靠海岸,到了冬天不會那麽冷,天際也不會沒完沒了的飄雪。
今日晚餐是在徐家吃的,兩位退休的老頭精心製作了今夜的晚餐,沒有讓他們的妻子繼續破壞廚房。
池嘉言說的那幾句話已經傳到了兩家人耳中,原本溫馨的氛圍現下變得僵硬凝滯。
黑金花色的餐桌,紋理像金色流沙的質感。天花板餐廳的燈光折射在長輩臉上,每個人神態不一。
譚淑琳第一個出聲反對,之前譚淑琳說過就怕池嘉言偷偷給他們闖個大禍,沒成想真的應驗了。
“讓他們倆分手!言言這孩子就想氣死我!”譚淑琳臉色鐵青,“等他們回家就把兩個孩子分開,別讓他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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