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市降溫明顯,深色平駁領waistcoat搭配西服外套,顯得男人身形挺括,氣場倨傲。
今日徐斯聿挑選了一塊罕有的鉑金鑲鑽石萬年歷計時腕表,搭配一對定製藍寶石袖扣。
這些都極其符合外界媒體對崇佳副總裁的印象形容,紳士而尊重。
看見男人出現池嘉言迅速低下了頭。
面前的熱粥剛從鍋裡盛出來,池嘉言下意識把杓子把嘴裡放,被燙得渾身一激靈。
“慢點慢點。”池國睿溫聲提醒,“還有點時間,上班來得及。”
徐斯聿面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他看著池嘉言小貓吐舌的動作,停下腳步沒有再朝這裡靠近。
“阿聿。”徐海章看到兒子衝他招手,“別忘了我跟你講的。”
差不多到了要出門的時間,男人向父親點頭頷首,示意自己已然知曉。
腳步聲重新響起,暗示著徐斯聿會先離開半島灣。池嘉言皺眉感受著舌尖傳來的刺痛感,如釋重負般地松了口氣。
玄關處的門打開,然而遲遲沒有關門的聲響。男人去而複返,這回徑直走進了餐廳。
大抵所有人都沒料到徐斯聿突如其來的舉動,梁若一臉莫名地仰頭:“落東西了?”
此時此刻徐斯聿已經站在了池嘉言身邊,他垂眸,池嘉言拿著杓子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你車在公司。”男人語氣平靜地開口,“今天跟我一起出門。”
卡殼的腦袋在這個瞬間活泛起來,池嘉言怔愣片刻慌亂放下碗筷,隨即站了起來:“……哦,好!”
徐斯聿沒有催促的意思,他告訴池嘉言可以吃完早餐再走,只不過池嘉言早已失去了吃早餐的心思。
或許思緒實在紛亂,池嘉言突然拿早餐當話題,冷不丁地詢問徐斯聿:“你不吃嗎?早餐。”
“我已經吃過了。”
與此同時譚淑琳拿過餐桌上的可頌牛奶塞給池嘉言,讓他過會兒在上班路上吃。-
淮市早高峰似乎成為了城市的一道風景線,上周一位自媒體博主專門拍攝了相關照片上傳到網絡,引起相當高的熱度。
黑色賽麟被堵在一個十字路口,這是徐斯聿等待的第三個綠燈。
早間電台於今日宣布一條了勁爆新聞:淮市最大的金融公司中財新通未來有意投資拍賣行業,這是否會引發整個城市的經濟傾斜。
通過這條消息主持人聊到了崇佳的股價,作為行業巨頭,昨日崇佳股票上升了好幾個點。
“小道消息稱崇佳跟中財新通的合作已是定局……”
大概聽得很不耐煩,男人漠然地切掉了這個聒噪的電台。
內向的人更善於觀察,更何況彼此又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池嘉言謹慎地咽下最後一口麵包,眼下他對徐斯聿的一切反應都變得愈發敏感。
男人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再聯想到跟徐斯聿同行的只有自己,本就心虛的池嘉言更加無措了。
——肯定跟昨晚有關,池嘉言不記得說了什麽,但一定惹到了徐斯聿。
最壞的結果就是與池嘉言做過的夢一樣,池嘉言對徐斯聿表白,說我好喜歡你。
想到這裡池嘉言表情都不對勁起來。
其實男人余光一直注意著副駕駛的青年,池嘉言臉色蒼白,顯然精神不太好。
“頭疼麽?”徐斯聿瞧著前方的路況,話是對池嘉言說的,“昨晚喝了酒,睡得不好麽?”
池嘉言反射性地應了一聲,然後搖頭:“沒有。”
憑借著這個聊天的契機,池嘉言終於能夠跟徐斯聿搭上話。
喝酒果然壞了事,同樣的,自己心裡這些真心話卻全部能夠用喝酒作為借口。
於是池嘉言整理好解釋的語句,輕聲地喊男人的名字:“阿聿。”
男人沒吭聲,偏過頭看了池嘉言一眼。
“……昨晚,我好像喝醉了。”即便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設,話一出口池嘉言還是先尷尬起來,“所以給你發了那條微信,你不要在意。”
徐斯聿神情沒什麽變化,隨口應了下來。
既然話題被挑了起來池嘉言不可能隻解釋,他最關心的自然是昨晚自己究竟說了什麽。
“我……”池嘉言磕磕巴巴地繼續說道,漆黑的眼睛來回偷看徐斯聿,“昨晚我對你說的話,肯定不是真心的。”
不提自己說了哪些話,而是用這種模棱兩可的說辭反過來去套徐斯聿的話,企圖從對方回答中獲知池嘉言到底犯了怎樣的錯誤。難得聰明。
只可惜徐斯聿依然沒什麽反應。
男人越是這樣池嘉言心裡越沒底,他緊張得呼吸錯拍,艱難地出聲:“如果我說了喜歡你——”
仿佛觸發了某個關鍵詞,徐斯聿頓時看了過來。
對方突然的動作完全證實了池嘉言的猜想,懸著的心終於死去,池嘉言愣住,大腦甚至空白了幾秒鍾。
後半句話到了嘴邊,意識控制行為,池嘉言張了張嘴,呆呆地說道:“你不要往心裡去。”
太無力的辯解,連池嘉言本人聽起來都像狡辯。
前方路口再遇紅燈,徐斯聿緩慢踩住刹車,終於能空出手。
池嘉言出門非常急切,後腦杓有一撮頭髮翹了起來都沒有發現。徐斯聿伸手過來,替池嘉言整理了凌亂的頭髮。
視線裡是男人戴在手腕處的鉑金腕表,池嘉言抬起眼,怔怔地與徐斯聿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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