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根據每位客戶的行程安排好他們見面的時間,池嘉言只要根據趙軒擬定的計劃按照順序去跟客戶交易。
市場部的休假將於兩天后開始,到底一下子需要那麽多藏品,趙軒還是沒把握在市場部休假前把這些工作做完。
上午他們聯系了兩位豪門太太,赴約路上還是由趙軒開車。
大概徐斯聿的無動於衷令池嘉言有些惱怒,眼下他望著自己身邊的副總裁助理,只能試圖從趙軒這裡尋找突破口。
於是池嘉言望著自己手裡繁瑣的藏品清單,試探性地說道:“趙哥,之後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
作為旁觀者趙軒不知道池嘉言的顧慮,然而以正常人的思維思考問題趙軒只會覺得池嘉言現在很奇怪。
他不知道徐斯聿跟池嘉言究竟什麽關系,但兩人至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麽池嘉言在崇佳被徐斯聿關心便是人之常情。
趙軒覺得就算自己不主動提,副總裁也會開口讓趙軒去市場部幫忙。
“哎呀小池,昨天我都說啦沒關系,你不要覺得有負擔。”趙軒衝池嘉言笑,語調輕快,“我們早點完成這些工作然後去休假不是更好嘛!”
趙軒的理由聽上去無懈可擊,池嘉言的笨嘴再也說不出更多反駁的言辭。
其實還有個原因趙軒沒有告訴池嘉言——假如自己現在回公司,陰晴不定的副總裁可能會直接把他趕出崇佳。
與池嘉言見面的豪門太太跟池嘉言小時候接觸的長輩很像,交易藏品之余她們聽聞池嘉言是單身,個個熱情地給池嘉言介紹對象。
聊這些的時候趙軒忍不住偷偷去瞧池嘉言。
——青年低著頭,脖頸細細一截。長長的睫毛垂落著,五官精致,皮膚瑩潤白亮,仿佛油畫一般被仔細描繪出來。
趙軒一瞬間找不到恰當的形容,隻覺得池嘉言很像他遇見過的、被收藏家細心保存起來的珍稀玉石。
也許因為內向的性格,那麽張揚明豔的外貌被默默包裹起來,認真觀察卻是令人心驚的漂亮。
與此同時池嘉言禮貌拒絕了客戶的好意,趙軒回過神,連忙找借口跟池嘉言一起帶著藏品離開。
臨近下班的時間,池嘉言收到了徐斯聿的微信消息。
徐斯聿:我在公司等你,晚上一起吃飯。
池嘉言抿了抿唇,退出微信裝作沒有看見。
五分鍾後,池嘉言的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
徐斯聿:梁女士讓我好好照顧你,如果晚上你要加班我們就在公司一起吃晚餐。
池嘉言嚇了一跳,慌張打開微信,迅速給男人回復。小啞巴:好。
小啞巴:不要在公司。
小啞巴:去外面吃。
如今得到池嘉言的回復都要采取這種威脅的方式,徐斯聿看到這幾條連續的消息習慣性笑了笑。
看來池嘉言真的很在意,他真的很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兩個人的朋友關系。
池嘉言和趙軒踩著下班的時間點回到了公司。
助理去停車,池嘉言拿出放在車廂裡的保險箱,他把保險箱裡的藏品放進公司就可以下班了。
電梯下行,放完藏品池嘉言回了趟市場部。
口袋裡的手機在此時振動起來,來電顯示是林欣可。
“喂,藝術家。”崇佳秋拍結束了,池嘉言不會像前段時間那麽忙碌,“今晚有沒有空啊?出來吃飯唄,好些天沒見你了。”
想起男人那兩條態度強硬的微信消息,池嘉言回應的聲音很輕:“晚上有約了。”
林欣可無所謂地說道:“哦那真是太遺憾啦——最近過得怎麽樣啊?徐斯聿沒有給你安排很多工作吧?”
“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林欣可自言自語地評價,“做不出壓榨朋友的事。”
池嘉言沒吭聲,或者這會兒他正在思考該如何回答。
但是林欣可憑借對池嘉言的了解,竟然在這很短暫的沉默中嗅到了一絲異樣。
“怎麽了?”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準到可怕,“出了什麽事?”
其實假如是回國前的池嘉言,甚至幾天前的池嘉言,林欣可都不可能從他口中套出話。
只不過從昨晚開始池嘉言一直被那股詭異的焦躁感唆使著,而林欣可恰好是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
因此池嘉言很艱難地出聲,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有點別扭。”
“什麽?”
很快池嘉言把副總裁和助理的所作所為複述了一遍:“我不想他這樣……我覺得這樣很奇怪。”
林欣可聽得無語至極:“你們好歹認識了這麽多年,他讓自己的助理來幫你有什麽問題?你們公司有人知道了?沒有啊!”
“不用說他,你身邊那些朋友,包括我,放到誰身上都會這麽做。”林欣可振振有詞,語氣突然尖銳起來,“這哪裡奇怪?他一點都不奇怪。池嘉言,藝術家,是你太奇怪啦!”
原本林欣可還想繼續說下去——比如你們兩個不可能有結果,所以池嘉言那些顧慮遲疑根本沒有必要。
池嘉言不如大大方方享受徐斯聿對自己的好,刻意疏遠反而會暴露自己,讓人瞧出端倪。
不過這些話實在太傷人,林欣可趕緊咬住舌頭,很重地歎了口氣:“池嘉言,大家只是朋友,你不要多想。”
徐斯聿:我在停車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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