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聿伸手拉桌椅的刹那黃倫陽瞥見男人手上的紅金腕表,也開口對池嘉言說道:“對了言言,秋拍的時候我們也給你買了禮物,等你有空我拿給你。”
“對!”為了讓自己的說辭更有可信度,鍾岷承看向徐斯聿,把崇佳副總裁搬了出來,“也是裝飾品,阿聿也看了,我們都覺得你會喜歡!”
有朋友的場合永遠不可能冷場,各個話題排著隊等他們去聊。
“過兩天大黃又要去山區了。”鍾岷承有些不滿地吐槽,“你們主編能使喚的記者就你一個嗎?怎麽天天讓你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上一回黃倫陽出差去偏僻山區收集報導材料,剛下車就被搶了錢包手機行李。
要不是同行的攝影師留了心眼在衣服夾層中藏了點錢,黃倫陽到現在都還會是失蹤人員。
徐斯聿聽聞也皺起眉,提醒了一句:“注意安全。”
“哎呀別太擔心,沒事的。”比起自己黃倫陽明顯更關注池嘉言的安危,他抬手跟徐斯聿碰杯,咬牙夾著嗓子說話,“阿聿,我不在的時候你別亂來。”
池嘉言沒聽懂他們的聊天,他默默咽下嘴裡的葡萄酒,拿起手機搜索黃倫陽要去的山區。
——這個季節全國很多地區都在降雨,池嘉言望著手機屏幕上的暴雨信號,也輕聲開了口。
不遠處琥珀色酒瓶早已見底,背景音鍾岷承讓侍者再給他們添新的酒。
“大黃,會一直下雨。”池嘉言說話的時候鍾岷承伸手過來拿池嘉言的酒杯,自然地朝裡面倒滿酒,“你去了山區記得要每天給我發消息。”
這頓晚餐磨磨蹭蹭一直吃到很晚,從餐廳出來徐斯聿去結帳,幾個喝得醉醺醺的朋友先進了電梯。
餐桌上一些不方便聊的話題如今在封閉的電梯恰好能被提及。
黃倫陽抱著池嘉言的胳膊,腦袋枕在池嘉言的肩膀,大著舌頭哭訴:“……言言,你不要隨便相信別人,嗝……要對身邊的人有警惕心,知道嗎?”
“對——那個翟淮宇就不能信!”另一邊鍾岷承也湊了過來,他抱住池嘉言另一隻胳膊,然後伸出手指給池嘉言掰扯,“你能相信的……嗝,我,大黃,阿聿,還有……”
“不!”黃倫陽聽到某個人名頓時反應過激,他凌空抓住鍾岷承的手指,非常排斥地搖頭,“不對——不、不能相信!”
鍾岷承直著眼與黃倫陽對視,傻笑了兩聲:“說、說什麽呢大黃!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沒有!”
黃倫陽抱著池嘉言隻覺得滿腔委屈,但他什麽都不能說,只能苦著臉翻來覆去地跟池嘉言強調,叫他一定要多注意身邊的人。
朋友們提前喊的代駕準時到達餐廳,等到徐斯聿出來,門口只剩下池嘉言一個人。
酒精令池嘉言的思緒格外不清醒,像是腦袋被塞進一個巨大的玻璃魚缸,五感都有些閉塞,池嘉言要更費勁地去思考每一個問題。
不過從外表上看池嘉言只是安靜地站在了原地。
時間很晚了,到了深夜淮市氣溫降到個位數。池嘉言隻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開衫,喝酒吹了夜風特別容易著涼。
男人緊皺著眉快步走過來,語氣有點重:“他們人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池嘉言反射性地回頭,回應時尾音輕微上揚:“……嗯?”
徐斯聿聽見池嘉言慢吞吞的腔調瞬間覺得一陣心軟,再次開口態度也好了不少:“我說他們人呢,走了麽?”
池嘉言足足反應了好幾秒種,才遲鈍地點頭:“嗯!”
“我讓他們先走了。”池嘉言彎著眼睛衝男人笑,笑容燦爛溫軟,“我在這裡等你。”
一開始徐斯聿只顧著池嘉言會不會感冒著涼,而男人一晃眼看見池嘉言的笑容怔住,突然意識到池嘉言的狀態很不對勁。
——池嘉言好像也喝醉了。
事實上今夜池嘉言喝得不是很多,沒想到也被影響到了思維能力。
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好的酒品,其他人喝多了不知道會怎麽樣,但是池嘉言喝了酒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話會變得比平常多很多。
於是徐斯聿伸手去拉他,一個近乎於牽手的動作,然後池嘉言的手腕被扣住。
池嘉言感受到徐斯聿溫熱的掌心,卻不肯挪動腳步。
“不回家麽?”徐斯聿提醒道,“言言,你的手很冷。”
池嘉言歪了下腦袋,低下頭用手指去扯徐斯聿的西裝袖子,答非所問:“我後悔了。”
男人挑眉,順著他的話耐心地詢問:“後悔什麽?”
“回國。”池嘉言摸到了男人西裝上的袖扣,他有些用力地摳了兩下,發現壓根摳不下來。
圓形袖扣質地堅硬冰冷,池嘉言又摸了好幾下,接著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有跟你住在一起。”
徐斯聿唇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來。
深夜市中心依舊燈火通明,那些燈光映在池嘉言的側臉,讓這張漂亮的臉愈發生動。
男人沉默一瞬,眼神平靜:“這麽不喜歡我麽?”
酒精效果令池嘉言完全沒有理解徐斯聿的話,他重新仰起頭,眼睛亮亮的,認真盯著眼前的男人。
“……阿聿。”池嘉言隻記得這個是自己喜歡的人,所以本能地拉著他不肯松手。
可是腦袋裡的想法和他的動作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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