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池嘉言喝了酒, 腦袋有點懵懵的,然而梁若這番話頓時讓他清醒了。
“……梁姨。”池嘉言磕巴了一下,連忙找理由推托,“沒關系的,平時我可以開車上班。”
梁若笑著責備:“你這孩子,你們家去崇佳要開兩個多小時的車,你自己沒關系我們還心疼呢!”
“我可以租一間附近的公寓……”
“你一個人租房我們更不放心了!言言,你在國外留學這幾年,你數數你住的公寓進了多少次小偷?”
池嘉言乾巴巴地回答:“六次。”
譚淑琳一直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她一聽到梁若提到這件事,瞬間被氣笑了。
梁若也跟著笑了起來:“好啦好啦!那就這麽決定了。阿聿那棟別墅就他一個人住,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好朋友住在一起平時還能多聊聊天。”
池嘉言的笨嘴使他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等到通話結束,池嘉言站在公寓門口,怔怔看著手機屏幕上面的通話記錄。
這怎麽可以,跟徐斯聿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池嘉言尚且還能控制所有的事情。
——本來池嘉言都計劃好了,他會盡量避免與徐斯聿接觸。崇佳那麽龐大的拍賣公司,他能碰到徐斯聿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是假如跟徐斯聿同居,那麽所有的一切將會變得不可控。
池嘉言躲徐斯聿都來不及,一想到未來兩人朝夕相處的畫面,池嘉言隻覺得事態的發展突然變得好棘手。
這完全不可以。
因為長輩這樣的決定,導致池嘉言一晚上沒睡好覺。再者他在調時差,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睡意,手機一陣振動又把池嘉言吵醒。
外面天已經完全亮了,淮市的雨季潮濕漫長。昨日的晴天似乎是一個錯覺,今日凌晨又開始下起淅瀝的小雨。
根據安排好的工作行程,今日徐斯聿要出差,所以只能讓其他朋友去找池嘉言。
黃倫陽醉酒美美睡了一晚上,早上起來神清氣爽。
“言言,早上好——”此時黃倫陽正準備開車過來找池嘉言,他聽到聽筒中迷迷糊糊的哼唧,有些抱歉地笑,“把你吵醒了嗎?阿聿跟我說你要搬家,叫我來幫你。”
瞌睡立刻跑了乾淨,池嘉言驚疑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反問:“什麽?”
朋友們都清楚池嘉言回國之後的計劃,對於“徐斯聿和池嘉言同居”的決定,黃倫陽覺得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搬家啊——你家離崇佳太遠了,跟阿聿一起住正好方便你平時上下班。”
我還沒有同意搬家,反駁的話剛到嘴邊,手機那頭黃倫陽自顧自地說著:“我已經出發了,要給你帶早餐嗎?算了還是過會兒我帶你去吃吧,言言你想吃什麽?我們去茶樓怎麽樣?”
“我……”
“你先想好要吃什麽,然後我們見面再聊!”
半個小時左右,黃倫陽到達了小區。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池嘉言站在小區門口等他。
雖然天際下著小雨,但氣溫非常舒適。青年穿了一件淺色棉麻質地的襯衫,涼風裹挾著潮濕的空氣,薄薄的襯衫貼住皮膚,顯出青年清瘦的身形。
由於才回國,自己行李並不多。池嘉言找到一個屋簷躲雨,等待的間隙默默望著腳邊的行李箱。
沒過多久黃倫陽接到了池嘉言,前者笑嘻嘻地開口跟池嘉言聊天,正在播放的車載電台恰好在討論崇佳新上任的副總裁。
外界對這位副總裁有極高的評價,英俊多金、私生活規律、事業心很強,大概優秀的擇偶標簽都貼在了這位副總裁身上。
黃倫陽饒有興趣地聽著這些內容,不經意瞥到身旁的池嘉言在發呆,開口問道:“言言,阿聿有沒有聯系你?”
池嘉言回過神,遲疑了幾秒鍾,然後點了下頭。
其實在上飛機前徐斯聿撥通了池嘉言的手機號碼,只不過那會兒池嘉言在整理自己的行李,並沒有接聽。
“我要出差,過幾天才能回淮市。”
“晚點再給你打電話。”
這是後來徐斯聿發給池嘉言的消息。
黃倫陽自然不明白池嘉言究竟在苦惱什麽,他笑著說道,把不久前男人囑咐的事宜轉告給池嘉言聽:“阿聿擔心你記不住,所以把家裡的密碼鎖改成了你的生日。”
池嘉言很明顯地愣住,實際上從昨天兩人見面開始,徐斯聿做的許多事都很容易讓人產生誤解。
——在馬場那盤被吃完的芒果,因為時差自己精神不好男人出言的關心,包括現在改掉的密碼鎖。
徐斯聿敏銳而直接,這一件件事堆疊起來,一不小心就會讓池嘉言動搖。
黃倫陽遲遲沒有等到池嘉言的回應,轉頭瞥見對方發愣的模樣,大概也猜到了池嘉言的顧慮。
果然池嘉言輕聲開口,猶猶豫豫的口吻:“……我覺得會麻煩到他。”
在黃倫陽看來徐斯聿表現出來的所有行為都是身為朋友應該做的,如果池嘉言搬到自己小區跟自己一起住黃倫陽甚至會比徐斯聿更體貼。
因此黃倫陽一點都不覺得哪裡不對:“哎呀言言,大家認識了這麽多年,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而且阿聿對你一直都這樣啊,都是朋友你不要多想了!”
也不知道其中哪句話戳中了池嘉言的心思,片刻的怔松,池嘉言終於意識到自己錯誤的心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