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從敬瞧著小輩那副樣子,心裡大概也有了數:“中午跟阿聿一起吃飯,相處得不愉快嗎?”
一提起這個賀雨茜立即開始倒苦水:“哇——爺爺你不知道他那張臉,我真的好久沒有見過這麽虛偽的男人了。”
賀雨茜說話方式向來誇張,憑借賀老對徐斯聿的了解,肯定覺得賀雨茜又在胡說。
“你們小時候就認識,太久沒見面多花點時間會熟悉起來的。”
賀雨茜哼了一聲,使勁搖頭:“算了吧爺爺,他確實不適合我,跟他結婚一點都不好。”
由於拍賣會開始沒多久,出場的拍品起拍價都不算高。
上一個結束的拍品是一組1854年生產的貴族定製純銀餐盤,最後成交價是50000。
賀雨茜對這些鍋碗瓢盆不感興趣,她抬頭望著二樓最遠處的區域,總覺得那邊的青年好像在哪裡見過。
為了隱私性,場內二樓的燈光、位置間隔都很有講究。並且大家都是圈內人,即便互相認出來了也不會去破壞這平和的氣氛。
“下一件拍品為一副手鐲,由意大利珠寶藝術家族和國內設計師共同合作。”
“由圓形紅寶石、藍寶石和祖母綠鑲嵌而成,以鑽石作為點綴,內徑約180mm。”
“起拍價100000。”
或許時間隔了好幾年,在屏幕上乍一看到這件拍品池嘉言甚至還沒有認出來。
翟淮宇時刻留意著池嘉言的反應,見他一直發愣的樣子,忍俊不禁:“伯瑞先生知道我跟你是朋友,所以才願意把它給我。”
拍賣師顯然被授意,並沒有公開這位設計師的名字,然而這個頂級珠寶品牌的光芒足以彌補這個小細節的不足。
屏幕上的拍賣價格開始慢慢變動,而整個現場對這件拍品驚訝的除了池嘉言本人,還有黃倫陽。
黃倫陽知道它的來歷,因此當競拍開始後立刻跟著舉牌。
鍾岷承疑惑地看著手鐲的圖片介紹——好看是挺好看的,但以往這種類型的珠寶又不是沒見過,怎麽黃倫陽跟抽風一樣一直在舉牌。
眼看著價格越來越高,鍾岷承趕緊製止:“已經三十萬了!你看不出來這最多才值二十多萬?!”
“這是言言設計的!”
想說的話到了嘴邊,黃倫陽哽了一下,囫圇咽了回去:“哎呀你不懂!”
鍾岷承確實沒懂,可是一聽到言言設計的他也來勁兒了,馬上也舉牌參與競拍。
隨著競拍價格升高,場內舉牌的人數迅速減少,黃倫陽看著價格差不多了提醒鍾岷承可以停手了。
原本黃倫陽是想直接拍下的,但是想著後面要送給池嘉言其他拍品,覺得也沒什麽必要:“四十六萬,這個價格能成交很不錯了。”
“大黃,你不好奇嗎?”從一開始鍾岷承就感覺事情有點古怪,“你說這個是言言設計的,那我沒聽言言說起他今天要拍賣珠寶啊?”
被這麽一質問黃倫陽突然記起來自己剛才為什麽那麽激動,光顧著抬價,一下子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他轉過頭跟鍾岷承對視,鍾岷承眨眨眼,黃倫陽也眨眨眼。
“反正這件手鐲肯定不在言言手裡。”黃倫陽含糊其辭,卻下了一個非常肯定的判斷。
幾年前池嘉言剛出國,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一位珠寶設計師。
對方難得和池嘉言很投緣,主動提出要教池嘉言一些珠寶鑲嵌的技術。
當時雙方都抱著娛樂的心態,池嘉言利用很長一段空閑時間完成了這件珠寶的鑲嵌工藝。
然後在去年,在跟黃倫陽聊天的時候池嘉言不經意提起了這件事,碰巧那會兒徐斯聿也在場。
因為伯瑞先生很喜歡所以池嘉言沒有帶走手鐲,與之相對的設計師也送給池嘉言一件工藝品,也算給彼此留一個紀念。
至於“徐斯聿為了手鐲特意出國去找那位設計師,但得知珠寶有了新的主人”便是只有黃倫陽知曉的消息了。
即便這樣黃倫陽也從來沒多想過什麽,屬於池嘉言設計的作品少之又少,認真思考換作黃倫陽自己也會想買來收藏。
更何況本身天天和收藏品打交道,多多少少沾染上收藏癖好的徐斯聿。
競拍開始二十分鍾,場內沒有再繼續舉牌的客戶。
拍賣師把目光聚焦在場外,兩位負責代拍的工作人員通過與客戶通話,抬手不斷加價。
不知道翟淮宇通過哪種方式得到了這副手鐲,接著他把這件珠寶以拍賣形式展現在池嘉言面前,再通知秘書最後無論什麽價格都要成功拍下。
——很高調的示愛方式。
池嘉言卻沒有領悟到翟淮宇的心意,他聽到翟淮宇說其中一個代拍對接著他的秘書,有些焦急地開口:“……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給你設計其他的。”
這是意料之外的收獲,翟淮宇十分驚喜,也順著池嘉言的意思放棄了場外的競拍。
二十萬左右的珠寶最後成交價高達1360萬,不僅坐在場內的客戶驚訝,台上的拍賣師想到提成同樣很興奮。
也是池嘉言的疏忽,整個秋拍那麽多拍品,池嘉言粗略看完了所有拍賣圖冊,壓根沒注意裡面竟然混進來自己設計的作品。
當下池嘉言的想法特別簡單,無論兩人什麽關系他都不可能讓翟淮宇在自己身上花那麽多錢。
拍賣會節奏向來緊湊,很快場內更換到下一件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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