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他陪床?他多大的造化?”羅家楠不屑輕嗤,隨後話鋒一轉:“其實我昨兒已經在病房待了一下午了,他什麽都不說,到晚上醫生給我轟出來了,我還差點跟人家打一架,這不一大早督察就去辦公室拎我了。”
“合著你是上來躲督察的?”唐喆學質疑道。
羅家楠眼一眯:“二吉,摸著良心說話啊,什麽叫躲督察?瞅瞅你那一後背的補丁,我這不是為了替你拔創麽!”
唐喆學回手捂住胸口:“謝謝楠哥,辛苦你了楠哥,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
貌似是被忽悠了,但,沒有證據。不等羅家楠反應過味來,林冬又給他出了一主意:“你這樣,去找趟杜海威,跟他確認一下現場搜出的武器和子彈數量,再去趟看守所,問下楊樹根在家裡時看到多少,只要有一枚子彈對不上,人就不能提走。”
羅家楠挑眉:“那要是對上了呢?”
“他真數那麽清楚麽?”林冬笑而反問。
琢磨了兩秒,羅家楠朝林冬豎了下拇指,把抽到過濾嘴的煙頭摁熄在垃圾桶上,順著安全通道奔去五樓。等到腳步聲消失不見,唐喆學預言道:“他今天指定不會坐電梯。”
聽出他在內涵羅家楠躲督察,林冬輕推了下對方的肩:“別管他了,走,乾活去。”
“誒,別推別推!”
唐喆學忙躲閃。有一枚彈片正崩左肩,現在傷口有點發炎,被林冬這麽一按,針扎似的疼。之前祈銘去醫院的時候,就拿羅家楠不好好休息養傷、大夏天捂一身汗導致傷口蓄膿、需要開刀放膿的視頻恐嚇他來著。那玩意可比看擠黑頭“過癮”,當場給他惡心綠了。
啥愛好啊拍這視頻?真的,法醫都有病。
見他吃痛抽氣的樣子,林冬是又心疼又無奈,最終心疼佔了上風,朝那塊不知道被自己靠過多少次的位置吹了口“仙氣”——自己養的金毛,還是得自己疼。想到金毛,又想起寄養在“婆婆”家的孩子們,立馬拿出手機給林靜雯發消息,不問情況,隻表達感激。
林靜雯倒是明白的他的心思,“唰唰唰”發了一堆崽子們的照片過來——大落地窗邊,秋末冬初的暖陽鋪撒而下,狗子摟著貓,都穿著藍色的小馬甲,悠閑地趴在毛茸茸的羊皮毯上,看PAD裡放的《貓和老鼠》動畫片,旁邊還堆著一堆新買的玩具。
林冬一看,好家夥這得慣成什麽德行,還能接的回來麽?
湊熱鬧看了一眼,唐喆學試探著問:“要不給它倆擱媽那得了,我看它們跟媽處的挺好。”
“我不。”林冬果斷拒絕,“把你給回去我都不給它倆。”
“……”
這是有多欲求不滿?唐喆學微微眯起眼。算算日子,二十來天了,但凡今晚能回家,那必須身體力行的證明他比寵物能提供的使用價值更高。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很骨感。鮑文秀的DNA好取,她已經回婆家了,唐喆學假扮電信寬帶入戶推銷員,進屋聊了倆小時。她兒子魏寶山的不太容易,為避免正面接觸,林冬決定在樓下守著,等魏寶山或者他妻子下來扔垃圾時翻翻。可魏寶山住的那個小區垃圾管理相當嚴格,垃圾桶都鎖在垃圾房裡,只有晚上八點到十點開放投放窗口,窗口還是電動開啟的,必須業主或者租戶刷臉才能打開,扔完立馬關閉。
沒關系,還有別的辦法。眼瞅著林冬從後備箱裡翻出摞反詐宣傳單,林宸好奇道:“林隊,這是?”
“反詐入戶宣傳,”林冬說著又遞他一身輔警製服,“去,上車上換上。”
林宸一臉迷茫地接過衣服——不是說密取DNA麽?這怎麽又改衝反詐業績了?
等他換完,林冬也換上了輔警製服,抱著反詐宣傳單直奔魏寶山家。到目標樓層從第一家敲起,有人開門先宣傳反詐,宣完再順口問一句:“有垃圾需要帶出去麽?”
一層樓八戶,六戶有人,四戶給了他們垃圾,這其中就包括魏寶山家的。要說這些群眾是真不跟警察同志們客氣,聽說能幫忙往樓下帶垃圾,好一頓收拾,有的恨不得把床底下的十年積塵都掃出來讓他們帶走。
拎著滿手的垃圾進電梯,林宸佩服道:“林隊,這招兒您怎麽想出來的?”
林冬如實告知:“跟‘叮咚’送菜小哥學的,一般他們送貨上門後都會問一句‘有垃圾需要帶下去麽’,怎麽,你沒用過‘叮咚’?”
林宸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買菜,都是我媽給雇的阿姨負責,買菜做飯打掃衛生什麽的,我媽怕我太忙沒空做,又不放心我天天吃外賣。”
“……”
林冬聽了,有點不知該作何感想。要是羅家楠在,指定得吐槽一句“你們這幫太子爺不好好跟家待著,跑來當警察寒磣誰呢?”。不過,人各有命,既然爹媽給奔出來了,人家自然有享受的福分。
地下停車場裡有一個垃圾桶,沒鎖著,為那些趕不上垃圾投放時間點的業主提供便利。今兒垃圾堆得有點多,林宸找了半天位置才把手上拎的垃圾都塞進去。不好意思放外面,大概是因為他身上穿著警服,旁邊保潔大姐一直盯著他來著,可就算是輔警的也不能丟單位的臉。
趁著林宸去扔垃圾的空當,林冬蹲在車後分揀從魏寶山家得到的那袋垃圾。必須得提取到有用的檢材,不然這麽一大袋子生活垃圾一股腦全給祈銘拎回去,他倆的友情基本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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