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庭見他已經想明白了,也不掩飾,他後退一步,從旁邊拖了把椅子出來坐下,說:“秦林,監控處的視頻拷出來了嗎?放一段給何總看看。”
秦林走到會議室的電腦前,把U盤插進去,投影屏幕上顯示出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用提前製好的指紋膜潛入總經理辦公室並在裡面翻找,在他找到東西即將走出辦公室時,燈光大亮,秦林破門而入,人贓俱獲。
放完後,按了暫停鍵,沈良庭扭回頭看何帆,“你還有什麽想解釋的嗎?”
“我無話可說。”何帆說,“但你怎麽知道是我,怎麽知道有人要偷這份標書?”
前段時間,搏浪獲悉知名企業順成網絡準備對明年的集團廣告對外公開招標,立即緊鑼密鼓地開始跟順成的人接觸,收集信息,確定方案、金額等,團隊加班加點一周,一直到昨天晚上才把標書定下來。
在前期的接觸中,順成的人對搏浪的印象很好,搏浪通過一些手段獲得了部分評標的內幕消息。沈良庭在公司開會中也明確表態,對這次順成的項目是志在必得,不容有失。
前期沈良庭操作的和卓能的合同剝離負債,整頓產業體系,之後寵物廣告獲獎,獲得新的廣告客戶等,都是小打小鬧,只是勉強讓搏浪生存,不會倒閉,同時改善一下口碑,提高知名度。
但順成的項目成了,才是實打實的盈利,只要沒有大的意外,搏浪今年年終就真的有望分配股利,沈良庭也就兌現了剛來公司時對全體股東的承諾,他才算真正的大獲全勝,讓人心服口服。
對這樣至關重要的項目,張蘭怎麽會眼睜睜看著他完成,不在暗地作梗?
沈良庭經過之前印尼的事,對何帆有了戒心,但一直沒抓到他的把柄,只是叫人暗地裡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果然發現他對這個項目特別關心,不僅主動向沈良庭申請參與自己本不熟悉的投標業務,在被沈良庭拒絕後,還頻繁跟團隊負責人接觸。
沈良庭乾脆順水推舟,特意假裝不經意地告訴他標書放在哪,任由他竊取了自己的指紋和密碼。
果然來了個甕中捉鱉。
何帆聽他說完,搖頭嗤笑,“原來在印尼的時候你就知道,這麽多日子都不發作,你真是好演技好心機。”
沈良庭淡然瞥了他一眼,“所以你也承認是張蘭的指示?其實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報警,就已經表明了態度。你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條是我報警,你因盜竊罪或者破壞經濟秩序罪入刑,就算判的不重,也肯定讓你在這個行業混不下去。第二條就是你跟我合作,張蘭能給到你的東西我給你雙倍,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你會放過我?我選擇了張總的陣營,就沒有回頭路了。你不過是想等我幫你扳倒張總後,沒有了利用價值,再把我一腳踢開罷了。這次是我賭輸了。”
“反正都是賭為什麽不再賭一次?你都能相信張蘭,怎麽不肯相信我?何帆,你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何帆陰冷地看著他,又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會兒才說,“那好,你先給我解綁,我們再坐下來好好談,別現在就把我當個囚犯。”
沈良庭使了個眼色,秦林過去把何帆身上的繩子解了。
何帆站起來活動了手腳,低頭看坐在椅子上的沈良庭,“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
沈良庭身體後仰,靠著椅背,疊起一條腿,“你繼續假意為張蘭做事,為我傳遞消息,做我的內應。”
“只是這樣?”
沈良庭點頭。
何帆向前走了一步,沈良庭仍舊抬著頭,目如星火、不避不退地面對著他,直到看到何帆的眼神中露出恨意和鄙視,沈良庭微微驚訝,還沒來得及應對,就看到何帆如餓虎撲食般朝他撲了過來,動作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其他人都來不及阻止。
下一秒,椅子被帶翻在地。兩個人翻滾在會議室的地毯上,何帆的雙手死死掐住沈良庭的脖頸,用力到青筋暴起,好像要就此將他掐死。
沈良庭雙手扣著何帆的手腕卸他的力氣,但因失了先機,使不上力,隻如蚍蜉撼樹,毫無作用。
虧得秦林及時衝上來,揪著何帆後脖頸拎起,一腳斜踢下去,一條腿如金剛一般,何帆慘叫一聲,小臂哢嚓骨裂,秦林生生踢斷了他一條胳膊!
何帆捂著胳膊跪倒在地,嚎啕不止。
杜平衝上去把沈良庭扶起來,沈良庭捂著被掐出青紫的脖子,臉漲紅,彎腰咳嗽。
張宏氣得上去踹了何帆一腳,“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沈總肯以德報怨,你居然還不領情?”
何帆滿臉冷汗,勉強抬頭說,“他算什麽沈總,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雜種罷了。更何況這叫什麽以德報怨,等他鬥垮了張蘭,一抬手我照樣得去蹲監獄。”
沈良庭緩過氣,在杜平攙扶下站起,“你這麽不相信我?”
何帆冷笑說,“一個為了金錢地位連家人都可以出賣的人還有什麽信譽可言。沈總在醫院昏迷不醒是誰的手筆?你以為有誰不知道你在幫誰做事?親手把自家產業送給別人,是你有本事還是利星有本事?和卓能的合同怎麽來的?為什麽金獅獎能青睞一個毫無經驗的年輕人?為什麽你資歷這麽淺就能坐到這個位置,而我辛辛苦苦幾十年,還只是一個小經理!不是你做了賺錢的事,而是不管你做什麽都會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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