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在酒醉後上床的那晚,他清楚地聽見沈良庭叫他的名字。
什麽醉酒而認不出人,都是高明的手段,嫻熟的伎倆。
他能從那雙眼睛裡看到野心和欲望。
電話掛斷,車輛還在繼續行駛。
到了一處別墅區停下。
傅聞璟推門下車,卻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靠著車門站住。
他從口袋裡掏出煙和打火機,低頭叼上煙,拿著打火機的手手腕一甩,噗呲一下,複古銀質打火機亮起青藍火苗。
傅聞璟把煙湊近點燃,深吸一口氣後,才徐徐仰天呼出,一縷慘白的煙霧筆直地從口中騰騰而上,煙霧遮蓋了一張陰晴莫測的臉。
傅聞璟抽了兩口,轉過身從煙盒裡倒出一根,從車窗遞給司機老羅,“周末你接他去老宅那兒住。”
老羅伸手接過,“老宅?”中年人的臉上有些猶疑,“夫人不會高興的吧。”
“沒事,她暫時不會回國。老宅空了這麽久,還是有點人氣好。”
抽到一半時,別墅的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男人。
傅聞璟看到他後就把煙碾滅,向男人走了過去。
男人一副管家裝扮,迎向傅聞璟,“老爺請您進去。”
傅聞璟頷首,跟隨他的指引走進別墅。現在是夏末,別墅內卻開著地暖,門窗緊閉,到處都熱烘烘的,能把人蒸出汗。
二樓書房, 管家敲了門後推開。
一個滿頭銀發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背對門口正在下棋,陪著對弈的是個穿著黑西裝的年輕人,剃著泛青的寸頭,濃眉大眼,臉部線條剛毅。
看到傅聞璟進來了,年輕人立刻站起來,站到牆邊,將自己的位置留出來。只有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傅聞璟,表情冷酷卻又麻木不仁。
傅聞璟每次來這裡,都能看到這個年輕人,是老人的貼身保鏢,聽說是特種兵退役,曾經在拳擊賽上一拳打死過人。
知道有人進來,老人用手轉動輪椅轉過身,露出正面才發現老人其實並不老,雖然滿頭白發但保養得宜,即使年過半百看臉也不過四十出頭,是很精神的中年人。頭髮整齊得向後梳,額前還有一個小小的美人尖,五官斯文,臉上皮膚光滑,只有眼部有細小紋路,而且雙眼炯炯,精神瞿爍,即使上了年紀,依然很有風度。
“卓叔。”傅聞璟走到他跟前,欠了欠身。
連卓抬手讓他坐下,“你好久沒來了,正好陪我把這盤棋下完。”
傅聞璟坐到連卓對面,看著棋盤上黑白交錯的局勢。黑子冒進,白子甕中捉鱉,可以操縱的余地不多。傅聞璟垂眸深思,然後撚起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盤上。
牆上的掛鍾滴滴噠噠地行進,時間已過了半個鍾,在明知死地的情況下,傅聞璟還是和對方糾纏了許久,甚至一點點盤活局面。
又過了一會兒,連卓笑了,“算和局吧。”微博是星星鴨ZZ
傅聞璟投子入盅,“卓叔承讓了。”
“是你讓著我老人家。每次和你下,不是和局,就是只能勝一子半子,你花時間逗我開心呢。”連卓收回手放在膝蓋上。“我們去樓下走走。”
傅聞璟站起來,繞過小桌,握住輪椅扶手,推著連卓走出書房。
連卓的腿上蓋著一塊毛毯,遮住殘疾萎縮的雙腿,他舊病纏身,聞不得煙味,也不能見風,雖然身家過億,卻只能終日困守在自己這幢小小的別墅中。
一樓的花園是個玻璃暖房,種滿了鬱金香、風信子、玫瑰和薰衣草等,各類花卉絢麗多姿,充滿生機。
“我聽說沈文鴻住院了,你去看過嗎?”
“還沒有,這麽久沒有來往,我怕現在突然去他們生疑。”
“沒事的,哪怕只是生意場上打過交道,去看一眼也是禮貌,不會有人多想。更何況當初的事知道的人很少。”
傅聞璟點頭答應,“好,我明白了。”
當初傅遠山跳樓自殺,傅氏企業負債累累,宣布破產。一夕之間傅家家破人亡,再加上傅遠山為了支撐企業運轉還在外頭欠了巨額私人債務,包括高利貸和各類抵押。債主上門催債,黑社會圍追堵截,傅家老宅被法院查封,所有資產凍結,母子二人流落街頭,一乾親戚避而不見,只有連卓向他們伸出了援手。
連卓曾是傅遠山的助理,深受器重,在傅氏做了五年後獨立出來創業,頗為成功。他不僅幫他們清償了所有債務,還把抑鬱症發作的羅青送出國治療,讓母子兩換一個環境重新生活。
等傅聞璟他們在國外的生活穩定後,連卓才告訴他們一個追查多年至今才初露端倪的秘密——關於傅遠山死亡的真相。
這也是為什麽傅聞璟會突然回國,還接手了創始人吳振華入獄後已經千瘡百孔的利星。
因為讓一個集團起死回生比重新建一家初創公司要快,而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傅聞璟推著連卓在花園裡走。
連卓問他,“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傅聞璟回道,“我是想跟您說,陸平有消息了……”
是不是很狗血...這本文下加的標簽,每一個都不是白加的,hhh
突然覺得這本很適合跟困配一個姐妹篇,不過比困甜多了。
下更周四零點。之後更新跟榜單字數走,基本隔日更。要上榜啦,拜托用海星砸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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