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叫徐韜,精心打扮過,一身奢牌,規規矩矩地站定向沈良庭問好。
四個人中午一起吃了頓飯。
飯後,製片人給他遞了根雪茄,沈良庭第一次試著抽起雪茄,一不小心吸進了肺,他狼狽地咳嗽起來,都咳出了眼淚。
他一咳嗽,製片人比他還要緊張,連忙收起了雪茄盒,率先找起自己問題,“沈總您沒事吧?是我不好,這雪茄品質不好,您肯定抽不習慣。”
沈良庭在椅子上坐直身,擺了擺手,用餐巾掩著鼻子,東西是好東西,明明是自己從來沒抽過這個,才不會抽罷了。
在整頓飯的阿諛恭維、小心討好中,沈良庭慢慢學會了抽雪茄,可以自如地靠著椅背吞吐煙霧,男生笨拙地給他倒酒,附和著他們的話,試圖有一個好的表現。
吃完飯,沈良庭跟人道別後獨自離開,製片人要徐韜送他,明顯有其他隱晦意圖,但被沈良庭攔下。
節目開始前三天,沈良庭收到台本,提前發到他們手裡,說有什麽建議還可以再改。
這個節目更像一個談心談話節目,邀請來的五位嘉賓,年輕年長都有,除了一位藝人,其余都是商業人士,主持人也是財經節目的名嘴,六人被拉到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待三天,融入當地居民生活,彼此交流聊天,交流時節目組會定幾個主題,讓大家分享自己的看法,每天都有一個需要體驗的任務。
節目組給沈良庭的形象定位是一個意氣風發,野心勃勃,青年得志的管理者,可以被稱為“當代於連”,兼負野心和想象力,整體形象還算正面,隻偶爾會在言語上對其他人有些衝撞。而給傅聞璟的則是神秘的商界大鱷。
畢竟沈良庭雖然坐著這個位置,但還是為資本家打工的職業經理人,搏浪並不是他的產業。
他和節目組溝通過,保證節目不會提及自己的家世出身,這種狗血八卦的豪門倫理劇,他沒興趣放上熒幕供人調侃。
飛機降落後,沈良庭才看到這次和自己一起參加節目的嘉賓。主持人叫歐陽宇,原來在大學教書,靠快言快語和商業評論在知乎微博等平台攢了一大批粉,再之後辭職進了電視台,主持財經訪談類節目。
嘉賓除了沈良庭、傅聞璟兩位以及徐韜這位用來活躍氣氛的小輩,還有兩位也是身家雄厚,頗有影響力的名流。一位是自主創業並成功上市的新媒體公司創始人,叫周衡,另一位有點年紀,是一家在互聯網的新賽道中找到玩法,成功突圍的老牌食品企業的掌舵人,蔣國昌。
眾人寒暄問候,一番商業互吹。
傅聞璟剛一露面就被那位叫周衡的新秀緊緊盯上,他的公司和利星業務關聯極密切,要是能和傅聞璟搭上關系,說不定能飛躍一個層級。
“傅總,我們公司最近在研發一種新技術,主要是針對元宇宙概念,把虛擬現實和社交互動等融為一體,打造全新的數字生態……”
傅聞璟一如既往地客氣,耐心地聽周衡一路滔滔不絕,兩人一道兒上了大巴。
但周衡剛在傅聞璟邊上落座,就聽傅聞璟說,“不好意思,這裡有人了。”
攝像機正在拍攝,周衡一下僵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傅聞璟卻沒管他,轉頭說,“良庭,過來。”
沈良庭也在跟人交談,一邊是自己旗下的藝人徐韜,一邊是上了年紀腿腳慢的蔣國昌。一路都是徐韜在後頭唯唯諾諾,乖乖地跟,蔣國昌一臉和氣地跟對待小孩似的跟沈良庭說話。
剛走到大巴下,沈良庭就聽到傅聞璟叫他,一抬眼就是如此一副尷尬的畫面。
沈良庭不好多說什麽,隻得上車,越過周衡,在傅聞璟旁邊坐下。
蔣國昌也慢悠悠上來了,拍拍周衡的肩,“良庭是利星的老員工了,聞璟算他恩師,難得碰上,當然要好好敘敘舊了。你跟我這個老頭子坐一塊吧。”
周衡這才緩解了尷尬,松口氣,“蔣董您說笑了,您坐裡面吧,舒服點。”
大巴要驅車兩百公裡,前往深藏在崇山峻嶺中的一處村莊。
“怎麽剛來就得罪人?”沈良庭捂住身上的收音器說。
傅聞璟靠著窗閉目養神,“話太多,煩。”
攝像機從他們下飛機就開始跟著了,沈良庭也不好表現的太親近,隻伸手拍了拍傅聞璟的手背,傅聞璟翻轉手,借著衣服遮掩,偷偷捏了下沈良庭戴著手套的手指。
黑色羊皮手套,裡頭的手指顯得十分瘦而長,像脆弱的玉器。
沈良庭從他別有意思的觸碰中抽回手,“我帶了暈車藥,你要嗎?”
大巴車汽油味重,發動機轟鳴,幾小時顛簸下來,的確不好受,傅聞璟點點頭,用礦泉水吞服了一顆。
車足足開了大半天,沈良庭一直好奇地看著窗外,風景從城市向郊外過度,一路上能看到坦蕩的曠野、巍峨的群山,車輛繞上盤山公路,白雲在腳下浮動,水是天然的翡翠綠色,清澈見底,淙淙聲流淌山谷。
這個山區有成片草場,養了不少馬和羊,老遠就能聞到動物糞便的味道。
幾人下車,看到澄淨的藍天白雲,延綿遠山,翠綠草場,是遠離城市喧鬧的慢節奏和寧靜。
不遠處,有幾匹馬甩著尾巴懶洋洋地低頭吃草。
看到這樣的環境,周衡原本受窘的心情也豁然開朗起來,他情不自禁多往前走了兩步,突然他的胳膊就被人拉住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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