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良庭遞上名片,對方老板都不敢相信,外頭傳的神乎其神的利星戰略官,竟然是面前這個容貌俊美,清雋白皙,看著毫無攻擊性的年輕人。
在那段時間,傅聞璟對他而言是伯樂,是導師,是明月出天山,是救人於危難的菩薩。
當然外人不這麽看,閑言碎語、蜚短流長,各種下流的猜測此消彼長。眼紅沈良庭的升遷速度,不承認他能力過人,只看見了他好看的皮相、過小的年紀,便毫無方向地猜測他靠的是哪一路關系。
雖然一切流言也不算捕風捉影,他和傅聞璟的關系的確在他調任總部後不久就變了質。
沈良庭剛擔任企業發展部總經理時,鉚足了勁要乾出點成績,當時公司給沈良庭的任務是,在一年內搭建起利星軟件在全國的分銷網。
沈良庭熬夜做方案,一切親力親為,經過考察調研,帶著一批骨乾心腹,第一站定了西北,日曬風吹,早上換的衣服下午領口就結了白白的鹽花,皮鞋磨破腳後跟,人都黑了兩個度,瘦了一大圈,走遍各大市場,花了三個月時間把分公司籌建成功。
本來是一件好事,卻遭到了總公司市場部負責人—宋子承的不滿,認為沈良庭越職搶功,企業部和市場部職能重合,而西北這塊市場原本是他們的戰略地,他們計劃了三年,現在全成了沈良庭的功勞。
當時分管這兩個部門的領導偏袒老資歷的市場部,私下找沈良庭談了幾次,希望他從公司整體利益出發,避免內部紛爭,大度一些,讓出這塊業務劃歸市場部名下,市場部準備了三年時間,肯定比他們日後推進有優勢。
當時利星的組織架構就是這樣,各事業部各自為政,為一筆業務掙破頭,自己人打自己人。
也就是說沈良庭的團隊得打落牙齒混血咽,大家三個月沒日沒夜的努力,到頭來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沈良庭不同意,但胳膊擰不過大腿,上級越過他直接在公司內宣布了這個消息。那段時間整個團隊氣氛都很壓抑,失落的情緒傳染彌散。
雖然沈良庭盡力爭取了大筆獎金下來,但成果已破滅,擺在台面上的不公讓所有人失去了前行的力量,努力抵不過上面一句話,還用什麽來證明價值?
為慶祝分公司成功建立,利星辦了慶功宴。
晚宴奢華熱鬧,沈良庭心情不太好,明明是給他慶功,他卻一晚上都沒怎麽說話,也沒有笑容。
分公司各高層頻頻來敬,說了許多恭維話,他完全不推脫,站起來仰頭不停喝悶酒,一杯杯下肚,空腹吞了口烈火,借酒澆愁,幾種酒混著喝,很快就醉了。
宴席到最後,傅聞璟才姍姍來遲,露面後輪桌敬酒,敬到沈良庭那一桌時,大家都是以杯論,只有沈良庭突然站起來,目若寒星、胸膛起伏,表情無比嚴肅,似乎想說什麽。
傅聞璟身邊的那位領導滿臉緊張地盯著他,要是視線能殺人,沈良庭現在應該已經身首異處。
僵持片刻,沈良庭還是忍了下去,什麽都沒說,只是露齒一笑,然後拿了桌上一瓶紅酒說,“傅總我敬您,祝利星越來越好,蒸蒸日上,我喝完您隨意。”說完就開始對瓶吹。
一瓶酒沒喝完他就倒下去了。
紅酒染紅了身上的白襯衣,濕了一片。
傅聞璟離得最近,條件反射地伸手扶住沈良庭的腰,支撐他站著。
沈良庭身邊的手下慌忙解釋,“沈總平時不這樣,一定是今天太高興了,才這麽失態。”
“沒事,你也說了難得。”傅聞璟並未介意,“既然他喝醉了,我送他去樓上休息。”
那名手下誠惶誠恐,“那怎麽成?我送沈總上去吧。”
傅聞璟揮手說,“你們繼續慶祝,今天是你們的慶功日,我是來服務你們的,別掃了大家的興。”
說完就把人帶走了。
第5章 交易
傅聞璟扶著沈良庭離開。
沈良庭清醒的時候張牙舞爪,喝醉了倒很乖,像隻黏人的貓,出格的事不做,隻偶爾挨著人蹭,蹭人下巴舔人脖子,樣子十分乖巧。
身體柔且軟,嘴唇紅且燙,電梯裡,傅聞璟被他蹭得受不了,不得不把他拉開一些,低頭看他時,沈良庭恰好睜眼,對著他看了會兒,眼神茫然,沒有認出他是誰。
過了會兒,沈良庭才啞聲說,“你是利星的員工嗎?我怎麽沒見過你。”
傅聞璟半垂著眼,看他迷糊的樣子,有些好笑,“沈良庭,你喝醉了連人都不認識嗎?”
醉酒的人是聽不進其他話的,自顧自有自己的小世界。
沈良庭微蹙了眉,認真思考了會兒又說,“我不認識你的話,你應該不是。那你是誰?酒店的人?”
傅聞璟略挑眉,“你難道能認出所有利星的員工?”
沈良庭仔仔細細地盯著他,目光怔忡,突然伸手摸了摸傅聞璟的眼睛,“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好看?這雙眼睛也特別,我是不是在哪見過。”
傅聞璟面露驚訝。
沈良庭用手指撥了撥傅聞璟眼上濃密睫毛,感覺酥酥癢癢,他就有些不好意思,像做了什麽壞事似的抿唇一笑,收回手,聲音像含了口糯米糍,紅唇白齒,開口聲音柔軟試探,“你一個人來的嗎?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去我房裡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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