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沒有明確的說法,網上卻流傳開了一套編的活靈活現、起因經過完整的故事版本。詳細敘述了黎重和沈文鴻如何陰謀篡奪了傅遠山的家產,又將其推下樓偽裝成自殺的過程。並借傅遠山的資產發家,生意越做越大,短短數年,忘恩負義的殺人犯搖身一變成了叱吒商場的優秀企業家。
三家涉事企業,只有搏浪完好無損,一時被頂上了風口浪尖。
搏浪被指責被怒罵,網民譴責搏浪的大樓下奠基著死不瞑目的白骨,這種創始人是殺人犯的企業,不應該再存在。
國內的消息傳到國外,搏浪在美股股市上股價暴跌,比沈文鴻四處奔波籌資時跌得更厲害,一夜間就蒸發了上億元。
這是有人要替傅遠山正名,所以披露了這一則消息。在傅遠山死後還他一個公道。
沈良庭了解完事情的經過,心知肚明自己站在不佔理的一邊,不為公眾待見,只能盡力減少影響。張蘭被捕是罪有應得,可危及到搏浪的聲譽就不行,他不能眼看著搏浪被這種事影響。
想到剛剛扔戒指的舉動,沈良庭知道自己太衝動,可一想到昨天傅聞璟在跟自己求婚時,另一邊卻在針對搏浪埋下伏擊,操縱輿論,擴散消息,甚至仍然沒有告訴自己,他就有種頭暈目眩的恍惚。
沈良庭回到搏浪大樓,主持大局。雖然時間倉促,但沈良庭一路來,安排布置仍舊條理清晰,冷靜沉穩,言辭鏗鏘有力,他的出現給動蕩不安的公司內部扎了一針穩定劑。
到公司後,沈良庭第一時間召集了所有高層開會,會議中,他說現在是公司最艱難的時刻,必須勠力同心,如果有人想離開,就趁現在提出來。留下來的則會是與搏浪共渡難關的功臣,日後絕對不會被虧待。
但話剛落,仍有人提出了離職。沈良庭沒有挽留,讓人事帶人去辦理手續,按規矩給了補償。
13個高層,走了3個,剩下10個。
瞿嘉、杜平、張宏,他所看重的,都留下了。
沈良庭已夠滿意。
會議開到一半,沈少虞推門而入。
年輕人衣著凌亂,容貌憔悴,進門就質問,“你為什麽不敢接我電話?”
沈良庭停止講話,看向他,“你來幹什麽,你以什麽身份進來的?保安呢!”
沈少虞高聲,“沈良庭我有事找你!或者我就在這裡說。”
沈良庭陰沉地看他,略一思考後說,“你去辦公室等我。”
沈少虞先是不肯動,通宵未睡的雙眼赤紅一片,後頭韓顏穿著高跟鞋跑進來拉他,“小少爺你跟我去辦公室等吧,沈總說會來就一定會來。”沈少虞這才隨著韓顏去了辦公室。
沈良庭說完要說的話,把會議剩下的部分交給杜平主持。杜平性格沉穩,辦事穩妥,做事他放心。
走進辦公室,沈少虞沒在沙發上坐著,他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直愣愣地向下看,陽光照在他憔悴的臉上,眼神惶惑得像孩童,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顯然從昨天穿到了現在。
沈良庭看著他的背影,雖然挺拔高挑卻仍舊未脫孩子的稚氣,沈良庭上前問,“你急著找我做什麽?如果是為了你母親那我也沒辦法,這是警察的事。”
沈少虞轉過頭,下巴留有胡茬,眼下烏青,曾經朝氣活力的青年此時顯得蓬頭垢面,“哥,你昨晚去了哪?是故意躲開我嗎?”
“沒有,”沈良庭敷衍他,“抱歉,昨天手機沒帶在身邊,今天早晨過來才看到。但積壓的事情太多,沒來得及回你消息。”
“我昨天在醫院看見你了,傅聞璟也在,為什麽轉眼你就不見了?”
“臨時有事。”
“有什麽事會比爸爸死了更重要?”沈少虞有些氣憤地指責,“不管怎麽樣,你昨天都應該留下來。”
沈良庭冷笑了下,“那你想我怎麽樣,留下來再磕個頭?他受得起我這個頭嗎?”
他話說的不留情面,沈少虞一怔,突然間眼眶紅了,“媽的事你知道吧?”
沈良庭離開落地窗,外頭陽光太刺眼太溫暖,曬得他不舒服,他不喜歡這樣明亮的環境,“知道,張蘭的事害的公司股價暴跌,我還沒找你們算帳。”
沈少虞咬牙,追隨沈良庭的腳步來到沙發旁,“好,哥,過去的事使我們對不起你。既然你不想談感情,那我們談個交易吧。”
沈良庭出乎意料,“什麽?”
沈少虞目光灼灼,“放心,你不會吃虧的。”
沈良庭這才抬手示意他坐下,“說來聽聽。”
沈少虞沒有坐,站得筆直,一動不動,“搏浪的股份現在在我手上,只要你願意讓媽無罪釋放,我就無償把這些股份轉給你,這樣你一直以來的目標就實現了。”
沈良庭沒有露出驚喜的表情,反而狐疑地問,“你知道這些股份現在價值多少嗎?”
沈少虞堅定地看著他,“我知道,所以我說這筆交易你不會吃虧。”
沈良庭有些好笑,“付出這麽大代價,你們母子間感情居然這麽深厚,我實在很吃驚。”
沈少虞眸光冰涼,“是,你喜歡錢,喜歡權,因為你沒有安全感,唯有把東西攥到手裡了才有保障,但不代表人人都像你一樣。金錢對我而言沒有價值,我之前就跟你說過,那些股票期權對我而言一文不值,只是你不相信,你總覺得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都一樣的自私自利,那是因為你長大的環境是這樣。但並不是人人如此,總有人把感情看的比錢更重要,我隻想讓媽出來,這樣的交易你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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