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著沈矜年的思路毫不留情地尋根究底:“那你考察出結果了嗎?”
沈矜年已經厚著臉皮把戀愛考察這種事都說出來了,但是沈淮禮一點不會見好就收,當著顧硯的面戳他的羞恥心。
“才三天能考察出什麽,養隻小貓都養不熟呢。”
沈矜年起身去抱孩子,裝作很忙的樣子削弱自已的存在感,這種行為無異於學生時期老師提問就假裝彎腰撿筆。
不過沈矜年的算盤打錯了。
學生時期班裡有40個人,但是現在的房子裡只有4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沈淮禮側著頭換了方向直視沈矜年微垂的視線,謹慎地出聲:“需要考察多久?”
“這種事不是要看感覺嗎?”沈矜年食指勾住寶寶的小手,“也許三五天,也許三五年。”
沈淮禮:“…你不會是在唬我吧?”
“我像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沈矜年剜了他一眼:“說了是考察期就是考察期,顧硯能通過考察我肯定會求婚。”
別的不說,他對自已信義方面一直很自信,只要是他沈矜年說過的話,定然都會做到,無一例外。
沈淮禮罕見地沒有嗆他。
他之前以為沈矜年只會無所事事地每天和陳含廝混著吃喝玩樂,沒想到他還有七情六欲呢。
男人坐直了身體,臉上緊繃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松弛下來,連帶著看兩個人的目光也和善了不少:“既然商量好了那就隨你們吧,反正最遲也得在孩子上學之前領證結婚。”
還有兩年半呢。
沈矜年一點都不著急。
“但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沈淮禮突然心虛地瞟了一眼顧硯,顯然對他的心情有些顧慮,所以刻意地控制了一下自已聲音的柔和程度,“顧硯的dnA還沒做,萬一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怎麽辦?”
一句話問得兩個人同時沉默。
沈矜年已經知道信息素缺失症對一歲前的寶寶有多大的影響和危害,所以沈淮禮的問題也確實是需要他考慮其中的。
他們三個人先前所有的討論,都是以顧硯為孩子父親的基礎上進行。
雖然有諸多事跡都表露身邊的男人極有可能是寶寶的爸爸,但是…沒有切實的dnA證據,多少會叫人心裡不安。
沈矜年不動聲色地坐到貼近顧硯的問題:“你不是做過dnA了,還沒出結果嗎?”
顧硯突然間神色不安,片刻後收斂起一閃而過的慌亂。
最後隻用兩個字總結:“還沒。”
沈淮禮突然察覺到一絲異常。
同樣把問題轉移給顧硯:“你剛才怎麽告訴我沒有做過dnA?”
dnA事關重大,一般人是肯定不會記錯的,顧硯是在騙他?
顧硯立刻禮貌地迎上沈淮禮的質問:“我本來是想等結果出來再告知您。”
沈淮禮一時間沒有開口,沉默地盯著沈矜年琥珀色的瞳仁。
沈矜年並未察覺到兩個男人在你來我往之間突然燃起來的狼煙戰火。
他認真地掰著手指頭數數:“按照最長的檢測時間推測,那最多還差三天就能出結果。”
沈淮禮公司事務繁忙,明天一早就要啟程回家,肯定是等不到出結果的那一天。
不過,他也不需要那份結果。
沈淮禮散漫地靠在沙發上,“你們兩個已經有計劃了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有一句話要說。”
沈淮禮的目光柔和下來深沉地望著沈矜年,萬分鄭重地叮囑他:“孩子不必成為你的負擔和枷鎖,倘若實在是考察不出分毫的感情,以哥哥的資本足以養育一個小孩子成人。”
“顧硯也是。”
孩子在周歲以後會削弱對父母信息素的依賴性,他可以等到孩子一歲以後領養到自已膝下,沈矜年並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沈矜年心底突然湧上一股暖流。
他張了張嘴想和哥哥推心置腹幾句,但是矯情的話到了嗓子裡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直到沈淮禮的手機響起來,打斷了沈矜年的想法。
助理發了語音提醒他,距離航班起飛還有兩個小時。
他們時間不多了。
沈淮禮恰好也跟兩個人講完了自已的所思所想,又伸手從沈矜年懷裡要過孩子來,愛不釋手地親昵抱在懷裡蹭了蹭寶寶柔軟小臉蛋。
最後親在寶寶的額角:“舅舅下次再來看你。”
寶寶抱著他的脖頸,主動親了一口和舅舅揮手道別:“niu~”
沈矜年接過孩子,將沈淮禮送到門口。
想要下樓時才發現外面已經起了風,他不方便再抱著寶寶出門。
隻好叫顧硯出去送人。
等到電梯門閉合上的那一刻,沈淮禮臉上的笑容盡失,面色凝重:“剛才當著沈矜年的面不方便開口,其實還有個事情,我始終想聽聽你是什麽想法。”
電梯裡的氣壓低沉。
顧硯些許差異,不過依舊保持著泰然自若的鎮定,“沈先生但說無妨。”
“你計劃結婚,是為了孩子結婚,還是為了我弟弟?”
顧硯突然松了口氣。
本以為沈淮禮是詢問他dnA的問題,沒想到是這樣的簡答題。
他突然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灼灼的眸光裡噙著滾燙的愛意:“不管您信不信,孩子在我心裡不比矜年十分之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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