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停留在原地,沒有動彈絲毫。
看向顧硯的眼神裡滿滿的諷刺,但是一句話都不說。
“我真的可以解釋,矜年。”顧硯急著啟步追到他身邊,像隻做錯事的大型犬瘋狂地搖尾巴蹭主人道歉:“剛才那個同學是突然跑過來的,送錯人也不一定。”
沈矜年不為所動。
隨意抬手抽出藏在花與花之間的巴掌大粉色信封,香噴噴的,帶著一股濃鬱的雪松味道。
很濃,是香水味。
和顧硯的信息素味相差無幾。
沈矜年見顧硯沒有空閑的手能打開信封,於是幫他代勞,裡面塞著一張的硬卡紙,一面是信紙格式,一面是打印下來的照片。
地點是校內的圖書館。
拍攝的角度是側方俯拍,設備是圖書館的監控。
omega摔了一跤,無助地背靠書架坐在地板上,可憐兮兮的抱著自已被鋼片割開肉皮後鮮血淋漓的膝蓋,而他對面的單膝跪地清理傷口的男人正是顧硯,他手裡的創可貼撕到了一半,正準備貼到omega的傷口處。
這張照片的氛圍和光線都恰到好處,有種青春校園文學的悸動感。
沈矜年:“……”
顧硯:“…我之前確實有幫過忙。”
他不僅幫過忙,還幫過很多人的忙,但是根本沒有惹情債的意思。
沈矜年白了他一眼,將明信片反過來看寫滿漂亮蠅頭小楷的那一面。
字很多,沈矜年沒看。
非常尊重隱私地幫忙遞到顧硯跟前:“是你的情書。”
顧硯隻得將懷裡的花先放下,連同沈矜年手裡的情書一同收起來,折好放回原來的位置。
他強行攥住沈矜年的手腕,將他拽進監控拍攝不到的死角,強行將人禁錮在距離自已半米之內的距離。
沈矜年不想離顧硯太近,總覺得能聞到omega身上莫名其妙的信息素味道。
他掙扎著想躲開:“你不要碰我。”
“我既然選擇追求你,那定然不會和別人不清不楚,這張圖是兩年前拍的,我和圖片裡的同學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交集。”顧硯態度嚴肅正經地和他做保證,說完後又軟下聲音哄人,“小寶,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嗎?”
沈矜年只顧著生氣,絲毫沒留意到顧硯的用詞不當:“那你怎麽不把花丟掉?”
不僅不丟掉,還愛不釋手地抱在懷裡。
就連被他親眼目睹以後都舍不得扔?
顧硯溫柔和他解釋:“丟也要丟在外面,丟在學校裡太過顯眼。”
那個omega抱著這樣大的玫瑰花,一路走來肯定有許多人側目,如果他直接把花丟在學校的垃圾桶,那百分百會被有心人拍照片當作茶余飯後的笑料。
無辜的omega定然會傳為笑柄。
沈矜年理解顧硯,但是他還是有自已生氣的理由:“那你呢,你抱著玫瑰花出去也會被大家看到,在外人眼裡你接了他的花,那就是答應了他的告白!”
他們兩個自已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顧硯再次站出來澄清依舊會羞辱到那個陌生的同學,而且…甚至可能會無端地牽連到他。
花是留也不行,丟也不行。
“抱歉。”顧硯思慮片刻,確實是沈矜年的觀點建議要更全面一些,“…你說得對,是我考慮欠妥。”
顧硯主動向他低頭認錯,沈矜年也歇了脾氣,傲嬌地揣著手臂冷哼一聲:“誰管你,你愛怎麽樣怎麽樣。”
反正他現在沒同意顧硯能當孩子爹。
顧硯的一切決策都和他沒關系。
沈矜年轉身就要離開,徒留顧硯一個人在原地,自已收拾自已的爛攤子。
但是不料男人的手要比自已的動作還快一步,緊緊攥住他的手腕,限制他的行動。
沈矜年剛要開口罵。
顧硯可憐兮兮地閃爍著一雙晶亮的小狗眼,面上滿是糾結哀求神色,即便是剛和他生過氣的沈矜年也突然罵不出口。
顧硯語氣低落委屈:“可以幫幫我嗎?”
沈矜年:“……”
雖然說顧硯向自已求救這件事讓他的自尊心得到了強烈的滿足,但是看他這樣撒嬌,真的很想一腳踢飛。
“我為什麽要幫你?”沈矜年冷著臉掰開了顧硯圈住自已的那隻手,“你自已優柔寡斷沒有及時叫住他送回去,和我有什麽關系。”
顧硯似乎也察覺到是自已的問題。
確實沒辦法強求沈矜年幫他。
顧硯對這件事有些頭疼,思來想去不知道怎麽辦,索性蹲在角落裡繼續冥思苦想。
沈矜年看了一眼就抬腳離開了。
但是實際上是在學校門口等了半個小時,直到最後一節課的同學們陸陸續續地走出教室,他真的有些急了。
顧硯這個傻子。
隨便刨個坑把花拆了埋土裡也早該埋好,磨磨唧唧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想出來解決辦法。
他對顧硯恨鐵不成鋼,憤憤地折返回那個偏僻的小角落。
男人竟然真的把花拆了。
沈矜年像看到笨蛋學生終於寫出來第一個解字一樣,心底有些欣慰:“你怎麽解決?”
顧硯被冷不丁出現在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
沒想到是沈矜年去而複返,凝重面容上瞬間浮現驚訝喜悅。
他說:“你的包可以借用一下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