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聿的反應很出乎意料,很高冷地隻回了一個字外加一個標點符號:“好。”
這種態度是空前絕有,他從來不曾見過的。
沈矜年的激動突然被一盆冷水澆滅。
他很清楚地明白,對方是在生氣自已毀約的事情,也不敢再多說,默默關掉了對話框。
心思彎彎繞繞還是回到那三百萬上。
沈矜年咬著後槽牙,心底一橫,給之前算過命的老師傅撥出去一個電話,問問專業人土的意見。
老先生捋著胡子思索了許久:“你說,用你的八字衝煞氣?”
“對,一般會有這種辦法嗎?”
老先生敲擊著桌面,嘖了一聲:“可以是可以…但是這種歹毒的法子我們正經人一般不用。會損人陽氣,輕則大病小病連綿不斷,重則要折壽的。”
“所以沒有其他影響嗎?”沈矜年急著問。
“你小子瘋了吧?”老先生氣的聲音都陡然提高了兩個度,對沈矜年這個問題氣的胡子亂顫,“折壽還不嚴重嗎?這不是你想象中的少活多少年了後壽終正寢,是到了日子以各種方式猝死,各種意外事故都有可能發生。”
沈矜年聽著老先生的斥責,倏地攥緊了手機。
說白了,這近乎是個以命換命的辦法了。
“都會這麽嚴重嗎?”
“會有幸存者偏差,但是也要看你上輩子修來的功德能不能扛得住這種逆天而為。”
“那您可以算出我的命數嗎?”
老先生捋著胡子,擰著眉心沉思了許久,嘖嘖地搖頭疑惑:“這…竟然看不太清?”
上一次看沈矜年八字的時候還很清晰地能看出來他福澤綿長,但現在不行了,仿佛籠罩著濃鬱迷蒙到伸手不見指的大霧。
霧的盡頭是什麽。
他看不清。
可能運旺時盛,也可能是運蹇時低。
沈矜年聞言,沒有強行追著老先生刨根問底,連他自已對自已的未來都感到迷茫,更不要提僅一面之緣的老先生了。
沈矜年緊接著又把沈淮禮的八字發過去:“那您可以算出我哥的嗎?”
老先生這次回復很快,沈淮禮的結果呈現格外清晰:“沈先生會否極泰來,後福無疆。”
沈矜年松了口氣。
滿心的陰鬱一掃而空。
在得到哥哥的未來狀態後,他搖擺不安的心就逐漸有了選擇的結果,如果有機會可以救沈淮禮一命,那他願意嘗試一下。
衝喜和衝煞,是一碼事。
何夫人解釋說不需要結婚,就是利用他的八字渡一些陽氣給她兒子,用來鎮住藏在對方身體裡肆虐的邪祟,等到少年體內有了人氣兒後就可以繼續以針灸之法,將那些惡跡昭著的邪祟扎得修為散盡,直至逼走。
不過這種事兒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需要沈矜年在凌晨一點半趕到他們家裡,以詳細的八字和指尖血做媒介,來進行這一場簡單的法事。
為表誠意。
何夫人直接100萬的定金給他銀行轉帳到沈矜年銀行卡裡,事成以後,剩下的200萬則付款到沈淮禮的醫療卡。
沈矜年應下了。
瞞著父母回了家裡的老宅,好好洗了個澡。
九點一刻的時候。
顧硯發文字消息,問:“睡了嗎,小寶?”
沈矜年剛剛爬到他久違的床上。
蓋著自已被太陽曬過以後暖和又噴香的被子,捧著手機給顧硯撥過去一個視頻通話。
過了好久。
顧硯的面容才出現在手機屏幕裡。
沈矜年眯著眼睛看他畫面裡的背景,有些陌生,他斟酌著思索了好久後才確信顧硯不是在家裡。
“你去哪裡了?”
顧硯把手機調轉過來,給沈矜年看周圍的環境,他單手抱著孩子剛剛離開母嬰商場,手裡還提著一大包的嬰兒用品。
最後把鏡頭給到小寶寶。
在乖軟的“PaPa”聲中,向沈矜年解釋:“我帶孩子出來玩,正好順路買尿不濕。”
沈矜年笑容恬淡,眸光專注,眨眼頻率卻直線下降,顯然是出神狀態。
根本沒把顧硯的話聽進耳朵裡。
他滿眼都是畫面裡揮舞小手、還捧著手機吧唧吧唧狂親屏幕裡爸爸的白軟小團子。
沈矜年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軟下來三分,哄著寶寶問:“想沒想爸爸?”
小寶寶沒大明白沈矜年的意思,眨巴著和沈矜年一模一樣圓溜溜的黑色大眼睛,噙著手指頭:“wu?”
顧硯湊到寶寶耳邊,慢慢地發音教孩子說話:“x…i…想。”
寶寶興奮:“汪!”
顧硯字正腔圓:“想~”
寶寶:“汪汪!”
視頻另一端的沈矜年:“……”
壞了,現原形了。
他就知道顧硯的本體是狗,他兒子也有二分之的狗基因。
“你別教了。”他無可奈何打斷了顧硯的教學,“我可不想養隻沒有毛的小狗。”
顧硯承認自已和小崽子沒有那麽高的默契度。
默默把鏡頭挪回來,讓沈矜年被迫看著自已,顧硯的眼神曖昧溫柔得好似會說話一般,不過他的感情向來直白到不需要眼睛表達:“我會說,我想你。”
沈矜年愣了一下。
把鏡頭別開,不讓顧硯看出自已動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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