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簡意賅交代完,他就扔下尹思明,去找符千帆,說還需要一些橫著的長條,竹子最好。
路上倒是看見了有竹林,但不知道人家的歸屬。符千帆放下手裡除草的工作,說去問問看。
林瓊站起身,那對雙胞姐妹花正蹲在一塊兒,邊說話邊用指甲捏起草片,簡直是在一片一片拔葉子。
林瓊跟她們說這樣沒效率。Jessica笑著說哎可是這樣很解壓哎。
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可愛?看得人著急。林瓊想了又想還是忍下胸口沸騰的吐槽之情,扭頭往另一邊走。
算了算了,好歹也是幹了活的。
他不如去尹思明那邊看菜狗抓狂。
尹思明果然很抓狂,他根本不會用這個刀啊!又怕削到手,所以小心地把棍子打橫,上半身往後退,一隻手抓著刀剁木頭,砍出了不少刀痕和碎屑。
林瓊:“……”
現在的人都太廢物了吧!
“照你這麽砍,我是木頭都死不瞑目,不是讓你削尖嗎?”
尹思明本來就煩,被他說了一下更煩,把刀一扔:“我【嗶】這不是在削尖嗎?”
林瓊看著千瘡百痕的木條,共情能力拉滿,幾乎聽見了它們的尖叫聲。
“你不如給我算了,讓你這麽剁下去都能煮粥了。”
放平時,少爺肯定甩手就走。沒想到這次尹思明反而不肯,吹胡子瞪眼,就要自己來。
就沒見過這麽笨的人,林瓊擔心今天有血光之災,提了桶過來,一邊澆水一邊盯著尹思明。
但在尹思明看來,林瓊就是光挑他的刺,來看他的熱鬧。一會兒問他學過物理沒有,力怎麽作用的到底知不知道。一會兒說削尖不是讓他砍成另一個平面啊,一百八十度也歸鈍角管是吧。
尹思明啊啊大喊:“你能不能別念了!煩死了去別的地方行不行!”
林瓊拔掉這邊的野草澆完水,聽見雙胞胎嬌滴滴地喊他們,問有沒有手套,這個根好難拔還會弄髒指甲。
誰讓你們先拔葉子呢……抓著葉子一扯不就完了,多簡單的事。
本以為這麽可愛的女孩子撒嬌,菜狗會有反應。卻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和那些東西杠上了,充耳不聞。
林瓊回答說沒有。
Jessica又問:“那怎麽辦,會傷手的啊。”
林瓊忍著頭上的青筋回答:“不知道,自己想辦法吧~我們都沒長手沒經驗~”
彈幕裡笑成一片。這對小姐妹除了出名的可愛,就是出名的作。不過很多人吃這一套,現在遇到林瓊這種油鹽不進的,也是踢到鐵板了。
Jessica恨得牙癢癢,就沒見過這種男人,還是不是男人啊!
Monica勸她:“算了,反正差不多了,葉子不是全摘掉了嗎?”
林瓊顧不上她倆那邊的工作進度,往下走了一塊地,能看到最角落裡,鄒彥生和滑宇在討論什麽。
那兒有一塊小空間,看樣子已經打掃乾淨,適合種點什麽,比如菜農帶過來的種子。
林瓊想走過去問問他們在聊什麽,但這邊的田埂在剛才提水上來時沾上了水,變得滑溜溜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就這麽當著全國觀眾的面,腳底打滑摔了個四腳朝天。
【小玉京你也有今天】
【救命,看著就覺得自己好像骨裂了】
【老天爺也看不下去(合十)】
【這個摔法只要不是缺鈣,應該不會摔出問題來】
【啊啊啊,好痛!】
要不是還記得有攝像頭在拍攝,林瓊的髒話就要脫口而出了。
痛!很痛啊!
他摔出了生理眼淚,脊椎骨下方的肌肉又痛又麻,一時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一定是剛剛罵菜狗和雙胞胎,戾氣積攢太多遭報應了。
離得最近的攝像大哥敬業地一動不動,等著不遠處的鄒彥生和滑宇跑上來救人。
鄒彥生腿長速度快,第一個站到了他的面前。看著林瓊齜牙咧嘴的樣子,想笑但沒笑出來,彎下腰,關懷地伸出了一隻手。
“起得來嗎?要拉你起來嗎?”
痛感漸漸消緩,林瓊睜開眼,瞄到伸到眼前的這隻手。
均勻,骨感有力,每個指節都長在了人心上,像是從哪個塑料模特身上現扒下來的。
“不……不用,謝謝了。”
林瓊稍微側過頭,還是拒絕了鄒彥生。倒不是抗拒,只是沒到那個地步。他再緩個十來秒,應該能自己爬起來。
鄒彥生卻不放心的樣子,蹲下來,把手湊得更近了一點。
“真不用?”
林瓊搖頭。“真不用。”
“是嗎?”
鄒彥生的嗓音聽起來沉沉的,語調有微妙的拉長。他摩挲了一下手指,重新把林瓊的注意力給拿了回來。
“也好。”
鄒彥生說完,盯著林瓊的臉,開始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是真的很慢,慢到落在林瓊眼裡時,都覺得這個畫面掉幀了,或是被做成了0.5倍速。
那隻逐漸抽離的手逐漸虛化,和某些影像重疊,絕望的、驚恐的、帶著悔恨求助的面孔,驟然抓拔起了林瓊的心臟。
他瞳孔放大,下意識地撲上去,死死地抓住了鄒彥生的手腕。
“不……”
不什麽?他的話沒說完,但整個人就像突然清醒了,胸脯開始劇烈地鼓動。大腦短暫的麻痹之後,那種後怕還震懾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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