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硯好像看見自己扔出去的飛盤被薩摩耶叼回來邀功搖尾巴。
這是很不適宜的想象,讓商硯感到不滿,他蹙起眉心說:“導演說可以就是可以。”
江敘白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瞥了一眼旁邊看著他倆的穆楠說:“這多虧了你昨晚費心思地教我,謝謝商老師。”說著江敘白還煞有介事地鞠了淺躬。
商硯冷淡地應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江敘白還想說什麽,一旁的穆楠衝他笑了笑,口吻溫和:“商老師昨晚教你演戲?”
“是啊。”江敘白點頭,“商老師一句一句教我怎麽念台詞,和我對戲。還親自送我回去。”親自開口讓助理送我回去,沒差別。
“是嗎?”穆楠仍舊笑得溫和,好像並沒有在不滿。
“是啊。”
“商老師人很好,遇上同組演員過來請教,即便很累了也不會拒絕,”穆楠說,“但你該知道分寸,台詞這種小事沒必要去麻煩他。”
江敘白:?你在教我做事?
商硯都沒讓我知分寸,你算老幾?
原本打算炫耀一番就走的江敘白調轉腳步,裝出一副無辜天真模樣:“這樣嗎?可是昨天在片場是導演讓我去問商老師的,他沒讓我去問別的老師,應該是別的老師演技不好,人也不好吧。”
昨天拍的是他們三個人的戲,除了導演,就他們仨在場,這個演技不好人也不好的老師還能是誰。
穆楠當即沉了臉色。江敘白沒看見似的哀歎:“不過穆老師說的對,我以後還是在商老師不累的時候去請教他吧,謝謝穆老師提醒。”
江敘白說完就走了,沒一會兒便聽見背後一聲沉悶響動。
嘖,看來這個穆楠脾氣不好啊。
江敘白頓時樂起來,覺得裝小白花茶一茶也還是挺有趣的嘛。
這天之後,江敘白的排戲變多了,不過都是單人戲,或是和其他配角的對手戲。
大概是導演見他狀態不錯,所以趕緊多拍幾條。
而商硯的戲份集中在和男二飾演的警察你追我逃,和江敘白的戲份八竿子打不著,沒機會遇上,也沒機會溜出去觀賞。
連續三天,江敘白被拘在片場候場,除了等待就還是等待,這讓他很煩躁。
在看見秦越拿來的盒飯又是淡如水的白菜豆腐,江敘白徹底爆發,扔了筷子。
“拿走,我不吃。”
秦越皺了皺眉:“今天的戲要拍到夜裡,不吃晚上可不好受。”
說江敘白從小嬌生慣養是一點不為過,小時候光是伺候他吃飯的保姆都有三四個,江家還有一整個營養師團隊為他服務,變著法兒的給他做好吃的。
在吃的上,他除了吃過藥的苦,別的苦是一點兒沒吃過。
最開始到劇組,江敘白的確不適應劇組做的大鍋飯,後來每天吃一點,加上有秦越帶來的辣椒醬下飯,吃慣了也就沒那麽挑剔了,但最近三天,不知道是不是後勤組沒錢了,秦越拿來的盒飯不僅見不著葷,還回回晚點,他都餓過頭了,才姍姍來遲。
“餓就餓著吧,反正現在吃不下。”江敘白不高興。
秦越隻好將盒飯收起來,容悅過來瞧見:“你怎麽現在才吃上飯?”
江敘白:“錯,是沒吃上。”
容悅低頭看了一眼餐盒裡的菜,壓低聲音問他:“除了那化妝師,你是不是還得罪後廚了?”
因為之前一時嘴快陰陽了化妝師眼瞎,江敘白被化妝師記恨,這兩天他去再早都排最後一個化妝,昨天差點耽誤江敘白上戲,還是容悅讓她助理給江敘白遮了黑眼圈,讓他趕在導演發飆前上場。
有過先前一塊賞春色的經歷,再加上這麽一出美救英雄,倆人關系親近起來,候場時還一塊打牌。
“今天的盒飯是有羊肉的,你這啥也沒有。”容悅說。
江敘白扭頭去看秦越,秦越說:“我去的時候廚房說羊肉沒有了,就剩這些了。”
江敘白:“……”
進組之前,江敘白有提醒過謝霄別做什麽暴露他身份的事,太明顯的不能做,一些小方面謝霄肯定還是打點了一番,各方面都過得比較順遂,只有在居住環境和商硯那裡受了點委屈,前者是客觀條件,謝霄也改變不了,後者純粹是他自己私欲,賴不上別人。
一回兩回可能是真沒有好菜了,連著三天,那必然是有人故意讓他吃不好飯。
江敘白笑了一聲:“真幼稚。”
吃飯的問題不難解決,江敘白回去給秦越微信上轉了二十萬,讓他去租個廚房,再請個廚師,他以後就不隨大流了,開小灶解決。
秦越看著微信上的轉帳,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怎麽?不夠嗎?”江敘白說,“這邊物價應該不高吧。”
“……”
秦越用無語且仇富的目光看著他:“你少轉兩個零都夠了,但是村裡老人多,沒人用微信支付,隻認現金。”
江敘白轉而掏出了一張卡,直接告訴秦越密碼,讓他明天去縣裡取錢。
秦越:“……”
“你就這麽把密碼告訴我了?不怕我卷錢跑了?”秦越皺眉,覺得江敘白這少爺做派未免也太不諳世事了一點。
江敘白衝他笑了笑:“你不敢。”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讓秦越感覺到了挑釁,他哧了一聲說:“人的膽量是會根據利益多少而變化的,只要利益夠大,就沒什麽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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