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生病這件事,本身告訴別人也沒有用。
大壞蛋現在是知道了嗎?
直知道他有病,也沒有躲他遠遠的。
時鬱晃了晃埋在被子中的小腳丫,剛剛的害怕也都沒有了,大概是因為他知道大壞蛋很凶很壞,他在這裡,似乎自己就不會受到其他傷害了。
蔣聿泊的操作的確專業,張放本想盯著他出錯,結果也隻得看得閉嘴了。
隔壁床的朵朵父母也驚訝的誇讚了兩聲。時鬱的大人沒來,反而多了兩個小孩,她們還以為兩個孩子會添亂,結果沒想到是真的會照顧人的。
蔣聿泊的確“會照顧人”,這些技能像是他本來就熟練一樣,因為涉及到時鬱,他馬上就學會了,就像上輩子有讓他永遠勞心費神的時特助一樣,蔣聿泊沒少處理他這些突發狀況,所以處理的十分得心應手。
時鬱躺在病床上,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和大壞蛋說,身邊的東西就全都煥然一新了。
原本空蕩蕩的床腳也被放了一個小冰櫃,用來存放時鬱每日需要的食用的東西。
現在床頭就擺著一份碾壓得細細的果泥,等常溫之後再給時鬱服用。
這些東西都是沈母派來的助理帶來的,沈母手段也雷厲風行,她花了一個小時搞明白了福利院和時鬱住院這件事的貓膩——福利院的事情就交給她們大人處理,時鬱那邊,她暫時趕不回去,也第一時間安排了國內的助理去幫忙。
到最後讓助理幫忙買了飯,另請了一位經驗嫻熟的護工阿姨,讓她在單獨病房隨時等候著有急事幫忙,蔣聿泊才算是稍稍滿意。
他重新坐回凳子上,表情又變得臭屁起來了,盯著時鬱說:“現在餓嗎?等粥再放涼一點就可以吃了。”
時鬱一貫不喜歡對別人太依賴,就算是張放,時鬱也不想影響他現在的生活,可蔣聿泊做這些做的極其自然,就像這些事情是他順理成章該做的一樣。
病床上的小毛豆歪著腦袋看了凶巴巴的少年一會兒,然後認真的點了點腦袋。
他餓了。
助理哥哥買來的粥香極了,其實從帶進來開始他就想吃了。
還知道想吃飯,看來人還沒傻。
沒傻怎麽不知道告訴他?!蔣聿泊對時鬱做手術自己沒在這件事念念不忘,甚至想到就要心口揪緊一下。
要是他不主動找過來,這家夥今天就要一個人在這個病房呆著了,連個像樣的飯都沒有。
會不會餓了也不知道該找誰?疼了也不會說,就自己忍著。
蔣聿泊越想越上火,他按著額角,使勁冷靜下來,臉色黑的可怕,去拿飯碗的動作卻十分的輕,仿佛怕空氣震動一下都會波及到病床上脆弱的小崽。
看他端起碗,時鬱就想自己爬起來。
蔣聿泊看得心驚膽戰,立刻低聲說道:“別動!”
時鬱:?
小孩僵硬的維持著姿勢。
蔣聿泊簡直害怕了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時鬱,讓護工阿姨來幫忙把他扶起來。
蔣聿泊全程高度緊張,虎視眈眈的盯著靠背:“要不轉病房?單人的,有一個超大的床。”
他到底學會了問小時鬱的意見,不然這家夥要是再哭起來,他可沒有任何辦法哄得住。
而且時鬱現在不能哭。要是他一哭,那不是會震動到傷口嗎?
小霸總整個人焦躁的嚴陣以待,就連端著碗的小手都勒得青白起來。
時鬱果不其然當機立斷的拒絕了。
“這裡很好了。”他軟綿綿的看著天花板,又看看輸液的瓶子,慢吞吞的說。
原先也是有一點點不好的,因為只有他一個人在。可是現在多了一個壞蛋和張放,忽然就好起來了。
張放雖然對蔣聿泊像個大人一樣能安排這些事情心服口服,可他看不慣蔣聿泊囂張的模樣,指責道:“你態度好一點!”
蔣聿泊飛快的扭頭,朝他冷笑了一下:“廢物沒有資格提要求。”
張放憋紅了臉:“你!”
要不是場合不對,蔣聿泊還要找他算帳呢。
張放不是很自信能照顧好時鬱嗎?這就是他照顧的結果?!他蔣聿泊再信別人才有鬼了。
倆人互相怒視著對方,最後一起轉頭。
算了,忍了。
總不能在時鬱這裡吵起來。
安靜的小豆丁忽然發出了一點動靜,是時鬱笑了一下,隻淺淺的彎了一下嘴巴,嘴角邊上就凹進去兩個圓圓的小窩。
張放撇撇嘴說道:“看在你還能逗歲歲高興的份兒上,今天我不和你打架。”
蔣聿泊沒搭理他。
事實上他現在已經沒有說話的能力了。
他蔣大霸總什麽時候有過這待遇啊,時鬱可沒這麽對他笑過,就算笑了,也是看見是他之後馬上就消失,又冷下臉假裝沒發生過。
但是現在時鬱不僅笑了,看見他之後還沒有冷臉。
白白軟軟的小孩子,帶著兩個小酒窩,因為剛剛做完手術,體力還沒回復,他的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總是半眯著的,睫毛半垂著一彎,就像兩排小月牙。
蔣聿泊心臟狂跳起來,臉也瞬間升溫,紅得像熟了——時鬱才不會這麽可愛!
這一定是時鬱的計謀!
第39章
蔣聿泊抱著肩膀, 別過臉,咳嗽了一聲,沉著小嗓子說:“誰說和你打了?我都嫌欺負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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