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著林恣意,微微笑了下,“胖了些。”
還沒等林恣意說話,何浪怪叫著打斷,把人擋在後面,“胖瘦的和你有什麽關系,別上來就搞曖昧,男朋友在這呢。”
林恣意翻了個白眼,“智障。”
何浪一點也不在意挨罵,對柏騰說:“我倆好了,你怎麽一點也不驚訝呢?”
柏騰向來對別人的私事不感興趣,就算臨時知道也不會表現太多情緒。
但他確實聽身邊人說到過,何浪追林恣意從十幾歲追到三十多歲,終於趕在四十之前把人追到手了。
聽說他在古羅馬廣場給林恣意跪下了,跪了兩個鍾頭對方終於心軟,姑且答應了。
何浪本以為周圍都是外國人,誰知道正好趕上圈內一個人出去旅遊,就在現場,立馬拍下來發微信群了。
他還沒回國,“英雄事跡”就已經傳開了。
不過柏騰也算佩服他,以前答應何浪的父親幫忙帶帶他時,沒見這小子這麽有毅力。
自從退出演藝圈後,林恣意再也沒出現在大眾眼裡一天。
一開始各大八卦媒體和無良營銷號,猜測林恣意退圈的原因,堅持不懈地報道他的私生活。
等熱度過去,新的一茬明星上來,漸漸地沒有人關注他了,除了粉絲超話裡留下的真愛粉。
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林恣意去國外居住了一段時間。有網友偶遇他和周榕聚餐,兩人還鬧過一陣緋聞,最後不了了之了。
不在演藝圈的緣故,身材管理沒那麽嚴格。體重增加了些,原本尖尖的下頜,線條圓潤了。但在普通人群裡,還是有點瘦。
林恣意看到地上翻倒的煙灰缸和酒瓶,打量了下柏騰。
鏡片後的眼睛,眼圈泛著青,下巴上的胡茬也沒剃。
他扯了下唇角,“倒是你,怎麽糟踐得老這麽多?”
柏騰無奈地笑了下,“歲數上來了。”
“好歹保養下自己吧,少抽點煙,再歲數大點,都醃入味了。”
林恣意嘴巴一直很毒,以前還裝一裝,現在索性愛說什麽說什麽了。
這在何浪耳朵裡可變了味,成了當著他的面“調情”,連忙打斷:“晚上的餐我訂好了,我請客。”
晚餐定在一家法師高檔餐廳,須著正裝用餐。
為此柏騰又收拾了一番,找了套黑色西裝穿上。沒打領帶,領口的襯衫扣子敞著,露著鎖骨。
桌上蠟燭燃出的淡淡光芒,使得五官輪廓更加深邃。眼角的細紋增加了年齡感,卻有種成熟的魅力。
林恣意仔仔細細看了一會,點點頭,“現在才想起來我以前是個顏控,不枉我喜歡你那麽多年。”
這話何浪的臉一下子綠了,咬牙切齒地問:“什麽叫以前是顏狗,我不帥嗎?”
林恣意冷哼一聲,“醜得跟狗一樣,有兩個臭錢而已。”
說這話時,他眼尾是微微彎起的,閃爍著不明的情緒。
在何浪發瘋打擾到別人之前,柏騰適時打斷。
他拿過餐巾拭了拭嘴角,對林恣意說了聲謝謝。
林恣意放心刀叉,“謝我什麽?”
柏騰交疊胳膊,手肘撐在桌面上。沉默幾秒,輕聲說:“謝你的事情有很多,最感謝你的......是替我找心理醫生。葉醫生很好,現在我的病也有很大的緩解。”
“是嗎。”林恣意低頭,輕輕笑了下,爾後說:“但你謝錯人了,葉斕能在未來一年滿日程的情況下破例見你,不是因為我。”
柏騰一愣,“不是你?”
林恣意頷首。
據柏騰所知,葉斕是林恣意曾經的高中同學,兩人是多年的朋友。
他那時自殺未遂,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當時林恣意正好來米蘭度假,呆了一個月,他來醫院看望自己。
並遞給他一張名片,說:“葉斕是私立醫院的比較有名的精神科醫生,華人。比你找的那些二流子心理醫生專業很多。找她看看吧,別一把年紀了尋死尋活的,丟不丟人。”
雖然林恣意說得話難聽,但柏騰還是聽進去了。
兩周後按照名片的地址,去了葉斕的工作室。從那以後便定期去,直到回國。
所以他一直以為是林恣意幫了這個忙,而現在卻告訴他不是。
柏騰心頭忽地劃過一絲迫切的感覺,他斂起眉,“是誰?”
林恣意頓了頓,輕輕說出那三個字,“李錦程。”
他挑眉,“猜到了?”
柏騰搖頭,又點頭,眼底抑著濃重的情緒:“怎麽,會是他?”
一旁的何浪明顯知道些什麽,靠在椅背上,“嘖”了一聲,“你就告訴他吧。”
“也沒想瞞著。”林恣意慵懶地抬眼,濃長的睫毛陰影印在下眼瞼,“說來也巧,那兩個月我正好在米蘭等一場雕塑展。一天下午我接到一個電話,對方一張嘴我就聽出是那個小孩。他結結巴巴說了一大堆,我問他有什麽事就直說。”
“他說有事求我,說著說著就哭了。”他定定地看著柏騰的臉,聲音輕了些,“說他‘柏叔叔’要死了,求我救救你,只有我能救你了。”
那時林恣意接到周榕的電話,一接通,居然是李錦程。對方哭著求他,說救救柏騰,只有他能救柏騰了。
突然退圈以後,林恣意的狀態一直不好,出來度假還要被這樣的麻煩小孩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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