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齊一次次的想要站起,卻都被身邊的人拉回去。
林文康靠在座椅上,手背上的筋因為攥得太用力而凸起。
阮星一左一右的兩個人全都出於暴怒的邊緣。
這還不夠,錢總又看向林文康。
“至於你,一個出來賣的女人生的兒子,二十幾歲才被認回林家,你不會真的以為別人尊敬你是因為你的能力吧。”
林修齊幾乎要將後槽牙咬碎,“林文康,你就這麽看著他說,什麽都不做嗎?”
林文康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阮星,去把門反鎖。”
錢總身邊隻跟了個女秘書,白皮膚、藍眼睛、金色大波浪,一看就是外國人。
女人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說:“我去吧。”
她舉起手,在阮星等人詫異的目光下踩著高跟鞋反鎖了門。
錢總皺著眉:“你幹什麽?!你是我的秘書。”
話音剛落,他就立刻被人連人帶椅子踹到地上。
林文康剛要上前,那個漂亮女秘書就衝了過來,一腳踩在錢總的臉上。
“混蛋,敢佔老娘便宜,老娘三天前才剛上班,你就總讓我加班,讓我乾這乾那,還敢對我動手動腳,忍你三天是老娘的極限,這頓打就當是這幾天的工錢了。”
女秘書對著錢總拳打腳踢,凶悍的樣子讓阮星、林修齊還有林文康全都愣在原地。
原來打工人的怨氣這麽濃厚,真是嚇人。
女秘書打累了,將帶來的文件袋摔在錢總臉上。
“以後做人規矩點,看見我記得繞道走。”
錢總最開始的時候還會慘叫,但沒喊幾聲,連輕微的掙扎都沒有了。
女秘書蹬掉腳上的高跟鞋,“什麽東西,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還敢說別人,靠女人上位的鳳凰男!”
“人家三個帥哥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比你強,SB玩意兒。”
女秘書罵罵咧咧的,好一會兒才停下。
“我要做的已經做完了,剩下的該你們了,我還要趕飛機,就先走了。”
包間的門被打開,隨後又被關上。
阮星從座位上起身來到錢總身邊。
錢總已經被打成了豬頭,鼻青臉腫的,一點意識都沒了,看得阮星都沒有再下手的想法。
阮星:“你們兩個還打算揍他一頓出氣嗎?”
林文康和林修齊對視一眼,目光盡是嫌棄。
林修齊:“再打下去,這頭豬可能就活不了了。”
林文康摸了摸鼻子:“我讓人處理,先回去吧。”
林修齊抽了張紙在阮星肩上來回擦拭。
阮星將他的手推開,“幹什麽?”
林修齊繼續剛剛的動作:“這裡被人碰了,髒,我幫你擦擦。”
一個“髒”字喚醒了阮星不好的回憶。
他直勾勾的盯著林修齊:“我被人碰過的地方可不止肩,你不也是?”
林修齊臉色一變,“不是的,阮星,我......”
阮星上下打量著林修齊:“還記得之前你帶我去你和兄弟的飯局嗎?”
林修齊想到了什麽,眼神躲閃,不敢直面阮星。
“那個時候你的兄弟做得比錢總還要過分,我清楚的記得,你笑得比他們都要開心。”
阮星永遠忘不了那個時候的他,像是個供人參觀的展覽品,還是最廉價的那種,只能任由別人對他指指點點,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林修齊就是將他放出去展覽的人。
林修齊低著頭:“抱歉,我知道錯了,但我那個時候還沒喜歡你,所以才......”
他迫切的想要解釋,可似乎說什麽都顯得無比蒼白,沒有一點信服力。
阮星朝他走近一步:“現在喜歡上我了,在我遇到這種情況就會幫我了?”
林修齊鄭重的點頭,“是,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人,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阮星冷笑著,林修齊竟然在承諾他,可他這樣的人的承諾值幾個錢呢,還不如屋簷上滴下的髒水來得乾淨。
“林修齊,我以前都不需要你的維護,你憑什麽覺得我現在會需要?未來也會需要?”
林文康從後面將阮星扯進懷裡,林修齊見了上去就想把阮星拉出來,卻被林文康一把推開。
“夠了,林修齊,阮星曾經受的委屈都是你帶給他的,以為彌補就可以當成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麽。”
林修齊站在原地,他看到了阮星眼角滑落的淚水。
相處四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阮星哭。
那麽溫柔又堅強的人,哭起來讓人心疼。
可他不敢安慰,林文康說得沒錯,阮星受的委屈都是他造成的,甚至阮星一看到他就會想起他曾經做的混蛋事。
這樣的心理讓林修齊不敢做出任何反應,生怕再讓阮星想起他的不好。
林文康帶著阮星到地下停車庫,他喝了酒,車只能阮星來開。
林修齊還算識相,沒有跟上來和他們擠一輛車。
回去的路上,阮星面無表情的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
林文康:“沒事吧。”
阮星唇角勾起一絲弧度:“掉幾滴鱷魚淚而已,當然不會有事。”
那樣的場景,在阮星決定接近林修齊的時候就已經在腦海裡演繹了無數遍。
雖然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有點難受,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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