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上大學的時候有個下鋪,他提到過幾次,關系很不錯的樣子,我很介意,讓他少聯系。他當時跟我說會少聯系,我信了。但我昨天剛知道他跟下鋪有個宿舍同學群,下鋪也在裡面,一周還能說上幾句話,這根本就不是少聯系的樣子,他瞞著我,還欺騙我!”
舒栩越說越氣憤,又開始生氣了,自己把自己氣到,只能對著空氣輸出。
馮湘霞聽了這些話,思考片刻,直接問出一個重點: “鹿鹿呀,有幾個關系好的同學和朋友很正常,奶奶這把年紀了還有幾個老同學時不時聊幾句。跟的宿舍同學關系好也很正常,為什麽你會這麽介意這件事情,這對你們的感情應該沒有影響吧?”
舒栩: “……”
怎麽一下就抓到重點了,舒栩很頭疼。
關於同性戀人這點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馮湘霞說,但他既然開了個頭,又不能不說……
頭疼,他剛才怎麽就沒能管住自己的嘴呢,是太想找人傾訴嗎。
可能是吧。
舒栩這個時候才真的有體會,原來人的確具有社會屬性,很多時候確實需要和其他人交流溝通,很多事情一直憋在心裡會憋壞的,比如現在他要是再不找個人聊聊真的會憋壞。他咽了口口水,考慮著馮湘霞的年齡,覺得要不然還是不要考驗對方的心臟,試著把整件事情披個馬甲講出來。
他嘗試換個方向。
“他平時提到自己的事情不多,有的時候會講起大學同學,提起下鋪的頻率很高。比如說他一共提起大學生活五次,就提起下鋪兩次。之前跟他一起去滑雪他就說起大學時候跟宿舍同學去滑雪,特意說了下鋪不太會滑的事情,我很介意,覺得他跟他下鋪可能發生了什麽,又不告訴我,又偷偷聯系。”
馮湘霞聽後也不著急幫忙聲討,只是又問: “那對於這件事情,鹿鹿喜歡的那個人是怎麽說的?”
“他就說是大學時代的好同學好朋友,什麽都沒發生過,讓我不要誤會,還說聯系確實比要少了。上大學的時候算得上朝夕相處,後面大學畢業了也經常在群裡面聊,到現在很少了,一周也說不上幾句,他就是從這點上來說,堅稱自己已經聯系很少,但我還是覺得他在背著我聯系。”
馮湘霞思索片刻, “那他當時有沒有答應你不聯系?”
“我……”舒栩仔細想過,垂頭喪氣地說, “我當時一定是被他的話術繞進去了,他當時沒答應說不聯系,隻說慢慢聯系會變少。可是他特別狡猾,特別會談判。”
“那你現在對他不滿意的原因是什麽,訴求是什麽?”
舒栩覺得他最大的訴求就是: “我想讓他跟我道歉,讓他跟下鋪什麽的同學斷絕聯系。”
“但是他堅決不道歉,說自己沒做錯什麽,沒有背著我跟任何人搞曖昧,跟下鋪和其他的宿舍同學都一直是同學關系,我看了他的手機,沒找到證據。”
就算是以雞蛋裡面挑骨頭的眼光來看,他也沒有找到證據。
就真的好氣哦。
馮湘霞不是一個幫親不幫理的人,相反她聽完整件事情之後跟舒栩說: “鹿鹿呀,其實奶奶覺得不答應斷絕關系,不答應道歉真的太正常了。”
“奶奶也有自己的老姐妹,也會跟的同學聯系,也會跟你爺爺提起來,關系好的會提起很多次。如果你爺爺因此懷疑什麽還讓我不跟的同學姐妹聯系,要我道歉,那我肯定是不能乾的。”
“所以,奶奶覺得你談戀愛的對象做得沒錯。 “
舒栩著急了: “可是,這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了,不都是同學之間的聯絡?”
“就,就……”
舒栩說不出來他們都喜歡同性這件事情,怕馮湘霞年紀大了承受不住,只能一個人憋屈。
其實如果是從馮湘霞這個角度來說裴思沅真的是邏輯完美無缺,做得沒毛病,其實如果今天他們其中有任何一方換了性別可能都不會有這樣的誤會,跟宿舍同學關系好,畢業了之後還在聯系太正常了。
他記得他爸去參加畢業二十周年的同學聚會,找老同學喝酒,激動得大哭一場。
他知道很多人在畢業後會跟同學一直保持聯絡,但他們情況很特殊,喜歡的都是同性,這點就很容易讓人懷疑。
關鍵是提起下鋪那麽多次,他十分懷疑。
說直白點就是吃醋。
裴思沅跟下鋪關系那麽好的樣子,對他卻從來都不妥協,也不哄著,也不讓著。
就好氣!
每次這個時候舒栩都在懷疑裴思沅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那也不應該總提起吧。”舒栩對這點還是很不滿, “感覺真的有什麽事情的樣子。”
馮湘霞問: “提起了多少次,整天掛在嘴邊?”
舒栩: “……”
他忽然有點心虛, “那倒也沒有。”
說起來他跟裴思沅也算朝夕相處了很久,還真的沒有整天掛在嘴邊,提起的次數算下來大概也就是……兩三次?
舒栩: “……”
怎麽馮湘霞越問,他就越覺得自己這個氣也沒有必要?
不行,他一定是被繞進去了。
“那為什麽畢業這麽多年還要有個群聊,時不時說話?”
“奶奶這把年紀了,還跟熟悉的幾個老同學有群聊,每天不是這家的孫子,就是那家的孫女,說的多半都是兒孫輩的事情。”馮湘霞跟他說, “奶奶除了老同學的群,還有廣場舞群,旅遊群等等,也是經常說話,所以奶奶不覺得他畢業多年有個熟悉的群聊有什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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