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忍,雨勢變小我們就回去。”
林橋縮在暖呼呼的毛毯裡看著謝執。
暖光落在男人身上,將那向來鋒利的眉眼都襯得溫和不少。
嘴角似乎又有點不受控制了。林橋說:“謝謝您,謝先生,您真好。”
謝執低頭看他,忽然湊過來。
又,又要親親嗎!
林橋緊張地閉上眼,眼睫撲扇著顫動,腦海裡回想起謝執那天湊在他耳邊說的話。
但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就在糾結之時,那原本靠得極近的呼吸又遠去了。
謝執的聲音帶著笑意,道:“貓毛沾上去了。”
林橋這才睜開眼,先是松了口氣,旋即卻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還是太膽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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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林逸明追著那熟悉又模糊的聲音走了很久,褲腳都濕透。
就在他疑心那是自己的幻聽,打算回去時,眼前卻忽然出現一輛陌生的車。
雨勢太大,看不清楚,但看車內燈光顯然是有人。
這個時間點,誰會在車裡?
林逸明正覺得奇怪,湊過去打算看一看,卻第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柔軟黑發,琥珀色的眼睛,瘦削的身形,車裡是誰簡直不言而喻。
那車裡另一人……
林逸明正想再看,卻忽然見那人起身湊近林橋,兩人的動作就像是交換了一個吻。
他頓時皺起眉,隻覺一陣惡寒。
兩個男人……林橋也真是不嫌惡心。
他心裡這麽想著,卻不知為何還站了十幾秒,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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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夜已經深了。
怕貓咪會發燒,林橋連夜給它吹毛,確定它柔軟又蓬松之後,才去洗了澡上床。
結果當天夜裡,林橋便燒起來了。
就算生病時,他也依舊安安靜靜,還是貓貓跑到謝執房間裡把人叫過來。
林橋正側著身子蜷在床上,臉頰燒得滾燙,臉上是病態的紅暈。大概是因為缺水,嘴唇也有些乾裂,微微張著汲取氧氣,胸膛隨著呼吸頻率而小幅度起伏,看上去可憐極了。
謝執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副模樣。
貓貓跳到床上,有點擔憂地碰了碰他額頭,便看向謝執。
謝執硬是從那張毛茸茸的貓臉上看出了催促之意。
他先翻出體溫計給林橋量上,隨後給江醫生打了個電話。
但雨太大,江醫生也趕不過來,只能遠程指揮。
“先量體溫,三十八度以上就有點高了,三十七度以下可以物理降溫,過一夜就差不多了。”
“……是今天淋到雨了嗎?”
“淋雨之後要盡快換掉濕衣物,有條件的話最好立刻洗個熱水澡……算了,這些不重要。”
“你現在去打濕毛巾,先進行物理降溫,這你應該知道,另外注意補充水分,可以適當喝一些淡鹽水……”
“我看看,藥的話,我記得你家裡有點感冒藥……嗯,應該是在一樓餐廳旁邊那個櫃子裡,喂他喝了。”
“之後他可能會譫妄……嗯,就是說胡話,建議您今晚還是別睡了,守著他比較好,也提防半夜高燒……”
交代完所有注意事項,江醫生在電話對面長歎一聲。
金絲雀都這麽容易生病的嗎?
要知道,以前單獨負責謝執一個人時,他可經常幾個月都接不到消息。
之前還覺得,這錢拿得怪不安心的。
現在可算是安心了,就是有點麻。
這可是凌晨一點半啊!
他半開玩笑道:“你要不考慮考慮給我漲點工資,讓我直接當住家醫生。”
出乎意料,謝執居然真的嗯了一聲,道:“我考慮考慮。”
江醫生:“?”
這倒也不必。
掛了電話,謝執挨個去做,先打濕毛巾,冰了一下就疊起,貼在林橋額頭上。
林橋正側著身子蜷成一團。他伸手想將人轉過來,但觸手之處燒得滾燙。
在指尖握住肩膀的一霎,林橋似乎顫了一下,很小聲囈了句什麽。
謝執沒聽清,害怕是自己抓疼了他,就俯身湊過去聽。
“……對不起……媽媽。”
謝執皺起眉。
但他看看林橋燒得通紅的臉,還是歎了口氣,輕手輕腳把人轉過來,又用冰涼的毛巾貼上去。
找到涼意,林橋幾乎本能地想要索求更多,朝著謝執貼過去。
謝執怕他把體溫計弄掉,連忙伸手按住他,卻又見林橋有點委屈地扁了扁嘴。
他隻好低聲哄了一句:“乖,三分鍾就好。”
等三分鍾後,他立刻伸手想取出體溫計,可林橋剛一碰到他,就立刻貼過來,抱住他的胳膊不放。
……如果換個場景,他是很樂意的。
謝執有點無奈,又怕弄疼他,“喬喬乖,讓我看一下。”
他說著,又輕輕去拍林橋胳膊,每拍一下,林橋便放松一點點。
謝執趁機取出體溫計看了一眼。
三十八度五。
有點高了。
他下樓取藥,回來時便見林橋又縮成了小小一團,一隻手抱著膝蓋,另一隻手則拽著剛被自己不小心弄掉了的毛巾。
他看上去似乎很貪戀那股涼意,卻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該怎麽把毛巾重新放回去,於是就癟起嘴,看上去要委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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