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楊恍然,看著江暮雪的目光愈發讚賞:“你既然能清晰說出理由,想必也肯定知道該如何化解了。叔叔定當重金酬謝。”
江暮雪眨眨眼:“常叔叔別誤會,我沒在房間裡做完最後一個步驟,可不是為了坐地起價。”
他狡黠的笑了笑:“這最後一步啊,必須要在陽光下完成。”
“十分鍾後,你將常鯤帶到院子裡吧,我這邊要做點準備。”
十分鍾後,常楊帶著常鯤走進花園裡,兩個人中間還隔著十幾個傭人。
常楊震驚:“這是?”
江暮雪揚了揚手裡的高壓水管:“我讓府上的管家幫我接的,常先生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只是這是要做什麽?”
“這個啊。”江暮雪解釋,“我在水裡放了驅邪的東西,加上這陽光對陰氣的驅散作用,只要用水將常鯤的全身淋上一遍,他很快就會恢復健康了。”
常楊面露擔憂:“可今天只有0度,常鯤身體又弱,這水淋下去,只怕會大病一場吧?”
江暮雪將水管豎起:“這就要交給您決定了,是願意常鯤病一場但不再受鬼魂騷擾,還是願意常鯤就這麽生活下去。”
這根本不需要思考。
常楊猶豫的時間連一秒都沒,很快就痛定思痛道:“淋吧。”
江暮雪抬起胳膊,朝常鯤招了招手。
說來也奇怪,長期待在房間裡,已經不擅長和外界打交道的常鯤,居然真的在江暮雪招了招手之後,就跌跌撞撞的朝著他跑了過去。
江暮雪輕輕笑了笑,毫不猶豫的打開了高壓水槍的閥門。
冰冷的水噴射而出,瞬間就弄濕了常鯤的衣服。
常鯤從開著暖氣的房間裡跑出來,穿得並不多,被這麽一噴,整個人像是墜進了冰窖,抱著自己哆嗦起來。
本能讓他想逃離。
可就在這時,江暮雪沉聲道:“你還想過正常人的日子,就別動。”
常鯤看向江暮雪,少年面帶笑意,但那笑意未達眼底,常鯤說不上來,但總感覺到那笑意裡滿含威脅。
他沒敢動。
這場水足足淋了十分鍾,直到確認常鯤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乾著的時候,江暮雪才叫了停。
水一停下來,常鯤立刻就暈了過去,倒下的時候,嘴唇都是紫色的。
“這是驅鬼完成了嗎?”常楊著急。
江暮雪點頭:“完成了,讓常鯤好好養著吧。”
常楊立刻跑向了自己的兒子,對著身邊的傭人大吼:“還不快把禦寒的東西拿出來!”
將常鯤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好,又請來家庭醫生看過之後,常楊終於松了口氣,他忽然想到什麽,連忙跑了出去,看到江暮雪還在才松了口氣。
江暮雪正吃著車厘子,看到常楊笑了笑:“叔叔以為我走了?”
常楊面色訕訕。
江暮雪無所謂道:“您確認常鯤沒有大礙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常鯤這一遭肯定要病一場,發燒發個幾天也是很正常的,發燒也是由內而外散發陽氣的過程,是利於驅鬼的,等他病好了,陰氣也就徹底的散了。”
“說的哪裡的話,我怎麽會怕你跑了呢,更何況我們的合作,我酬勞都還沒給呢。”常楊道。
兩人相視一笑,常楊找來司機,將江暮雪送回了家。
路上房景就打來了電話,江暮雪抓住機會,催促房景和房文霍趕緊搬出江家老宅。
事業女鬼今天暫時頂替了小雪和常青的崗位,陪著江暮雪出的門。
她憋了一路了,到了家終於有機會,好奇的問道:“高壓水槍加上曬太陽真的能驅鬼嗎?”
他們天天種菜的時候,可都是要碰高雅水槍的呢,不會因此就被驅散了吧?
事業女鬼越想越膽戰心驚,莫不是江暮雪早就安排好了,只等著他們一個手滑自尋死路???
江暮雪掀起眼皮,懨懨看了她一眼:“這你也信?”
“我隨口胡謅的,鬼不是就在這兒呢嗎?”
說著,江暮雪抖抖手腕,一個虛影從他腕間的珠子裡墜落。
虛影漸漸凝實,幻化成了一個中年男人的模樣。
事業女鬼驚道:“那您用高壓水槍是……?”
江暮雪輕笑:“單純想折騰常鯤。”
事業女鬼後退兩步,拉開和惡魔江暮雪之間的距離。
這一折騰,常鯤少說要病上一個月的。
不過她很快又想起另一個問題:“不是說是女鬼嗎?這怎麽是個男的?”
“看著是女鬼,但未必就是。”江暮雪淡淡說著,目光落到一直沉默著的男鬼身上,“我說了我會帶你出來,但你為什麽願意跟著我?你留在常鯤身邊,也是想報仇吧?”
“我、我也不知道。”男鬼看上去有些瑟縮,他偷瞄了江暮雪一眼,但很快又垂下了眸子,“我就是感覺,你能幫我報仇。”
江暮雪扯了扯唇角,並沒有回答。
男鬼看上去更局促了。
就在他不知該怎麽是好的時候,江暮雪語調平靜的說:“說說吧,你為什麽要粘著常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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