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在走到故人的墓碑前停止,因為一凡在故人的墓碑前看到了另一個人。
啊,原來他錯了,整個南安,他是有兩位故人的。
一凡想著。
故人死之前,還留下了一個兒子。
*
咖啡店裡。
一凡和故人之子,現在的南安市警局大隊長鄔予面對面坐著。
最終是一凡先開的口:“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沒想到你都長的這麽大了。”
回應他的是鄔予的冷冷一瞥,和不客氣的反問:“我父親拒絕玄門傳人身份的時候,你們不是說再也不會見他的嗎,怎麽想起來掃墓了?”
一凡聞言一怔,歎氣苦笑:
“其實你父親……那時他知道自己死期將近,托我們在你面前演了一出戲。”
鄔予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兒了,長久的辦案經歷,讓他眼神都帶上了殺氣。
他就這樣盯著一凡,似笑非笑的問:“他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一凡同樣直視著鄔予:“他幫你做了選擇。”
鄔予直覺後面的話並不是他想聽的,但一凡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你的父親是我們這一輩天賦最高的一個,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些人……他不會去的這麽早。”
“當時他為了阻止那些人,不顧反噬使用術法,受傷很重。”“可只要他接受傳人的身份,老會長也就是我們的師父會豁出自己的性命救他,可是你父親一旦接受了傳人的身份,意味著你和你的母親就徹底失去了自由。”
“自此之後,你們將一輩子和玄門綁在一起。”
“玄門之人能為常人之不能為,自然要受到更多的約束。”
“一旦你父親成為玄門傳人,你從還是小孩兒的年紀開始就會被逼著學習各種術數陣法,現在也不可能成為警察,你將不再是你。”
“所以,他就替我做了決定?”鄔予攪弄著咖啡。
“是,不僅如此,他還強行割斷了你和玄門的關聯,這麽多年來你也從來不信這些不是嗎?”
鄔予露出一個苦笑:“割斷?他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
一凡怔了怔,忽然想起什麽,連忙掐指一算,繼而睜大了雙眼:“你最近經歷過玄學事件?你身上殘留著一股巨大的力量。”
“難道是老會長來找過你?”
鄔予搖頭:“我不認得你們的老會長,但我確實碰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也受到了一個和你們完全不同的——”
鄔予笑了笑,“一個自由自在的修行之人的幫助。”
一凡腦中靈光一閃,今天經歷的所有人事在這一瞬間都串到了一起。
“你說的那個人,是姓江嗎?”
鄔予沒有回答,但他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已經給了一凡答案。
“真的是他,他連這一步都算到了,他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
鄔予沒有管一凡的喃喃自語,他利索的付了款,起身垂目看著年近半百的老人:“你們那些自以為是的自我犧牲應該改改了,每個人都有權力決定自己的命運,哪怕他是隻個孩子。”
出了咖啡店,鄔予狠狠的揉了揉眼。
今天的風格外的大,吹得他眼睛都紅了。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你好,我是鄔予,關於你們說的那個特殊案件調查部門,我同意參與,另外我想問問,可不可以聘用一個顧問?”
*
江暮一雪落地北安,就住進了北安市最豪華的酒店,富恆酒店。
智明說要幫他安排和富恆總裁的會面,將他送到酒店就離開了。
另一邊,被各路記者弄的焦頭難額的富恆總裁,正在聽助理匯:“智明大師已經住進安排好的酒店了。”
“只是……”
李玉亨皺眉看向助理:“只是什麽?有話直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助理忙道:“只是智明大師的性子變了許多,這次提的要求格外的多。”
“要求?”
李玉亨目光沉了下去。
雖然富恆廣場正遭遇輿論危機,但這對於整個富恆集團來說不值一提,只是為他順利繼承整個富恆集團造成了小小的阻礙罷了。
如果智明以為能靠這點來拿捏他,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他獅子大開口了?”
助理吞吐道:“智明大師以前很隨和,但這次酒店要住最好的總統套房,接送的車輛,就連接送的司機年紀,都有要求。”
“公司已經有人不滿了。”
這些要求在李玉亨看來頂多算是龜毛,但以智明大師的身份和能力,有些龜毛也是正常的。
還沒等他回答什麽,智明大師打來了電話。
李玉亨揮退助理,接起了電話,臉上立刻堆起應酬的笑容來。
“智明大師,住的還習慣嗎?這幾天公司裡忙成一團,對您那邊有什麽考慮不周的,還望您見諒。”
智明頓了頓:“我打電話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這次富恆廣場的事情,我力不能及,不過李總放心,我已經另請了一位大師,或許什麽時間你們兩位都方便的話,先見一面?”
“住在富恆酒店的不是大師您?”李玉亨摁下內線將助理重新叫進辦公室,他捂著話筒吩咐助理:“你立刻去問,現在住在富恆酒店的是誰,然後調查一下他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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