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景聽不下去了,他甚至克服了骨子裡對房文霍的畏懼,扯住他的袖子說:“爸,我們回去吧,江暮雪已經瘋了,我們沒必要陪他在這裡發瘋。”
江暮雪可沒想過就這麽放過他。
他身高腿長,先房景一步,繞了個圈,攔住了房景的去路。
江暮雪傾身,貼著房景的耳朵低語:“我還沒說完呢,哥哥。”
“我的復仇計劃已經擬好了,我只有你和爸爸兩個親人,你們兩個還是聽完再走吧。”
“這個計劃說來也簡單,對於那些害過我的人,我會讓他們知道,能安靜的死去也是一種求而不得。我會讓他們體會到饑餓,疼痛,背叛,在唾棄之中絕望。”
“夠了!”房文霍一聲爆喝,他不住起伏的胸口,像是破敗的老式風箱,哼哧哼哧的喘著氣。
江暮雪好整以暇的欣賞他的失態。
房文霍臉上的血色退了個乾淨,他認真的打量著這個讓他感到陌生,甚至恐懼的兒子。
那種與生俱來的,面對兒子居高臨下的態度不見了。
房文霍壓著嗓子道:“你現在的想法有點偏激,回公司的事情,等你平靜下來之後我們再談。我公司還有事,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說完,房文霍沒有給江暮雪再說話的機會,幾乎是倉惶的逃離了江家老宅。
江暮雪欣賞完兩人狼狽的背影才轉身,他有些可惜,小雪不在這裡,不然一定會很開心能在房文霍臉上看到這麽精彩的表情。
吳晏圓滿完成了任務,為了表達對他的謝意,江暮雪親自開車將他送到了機場。
送完吳晏,剛準備折返,江暮雪就接到了施群的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鑒於江暮雪對施群的充分了解,如果他不答應這個邀約,恐怕這個厚臉皮會直接殺到他的家裡,於是江暮雪答應了下來。
*
湖裡撈火鍋店包廂。
江暮雪是先到的,他將表從手腕上摘下來放在桌上,給施群計時,看看他能遲到多久。
半個小時之後,包廂被一股大力撞開。
江暮雪還沒說話,來人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後抱住了他的大腿。
江暮雪:……
他抖抖腿,咬著後槽牙:“松開!”
“我不!”施群手往下滑了滑,不抱大腿改抱小腿了,還得寸進尺的將頭枕在江暮雪的膝蓋上。
“師父父,求救!”
江暮雪冷笑:“你是第一個和我見面讓我等半個小時,一張口就是求救的人。”
一股寒意從施群的尾椎骨竄了上來。
他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眼淚堆積在眼底,他仰著頭看江暮雪:“師父,天地可鑒!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劇組,所有的戲都是一遍過,提前三個小時我就請假出發了,正常情況我肯定比你先到,可是!劇組出了突發情況。”
一片寂靜。
施群咽了口口水:“師父就不好奇是什麽突發情況?”
江暮雪勾了勾唇。
施群一看這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吃了熊心豹子膽,半蹲起身,一把捂住了江暮雪的嘴巴:“不用師父說,我自己交代!”
他連忙道:“我走到半道,被導演給叫回去了!”
“我這次進的組是個講盜墓的,很多人都虎視眈眈的想搶我這個角色,不僅僅因為這個劇本的原著是個大ip,也因為整個團隊都很靠譜,從導演到服化道都是圈子裡一等一的班底。”
“導演也確實特別的用心,劇組還請了專門的風水師和歷史學者作為劇本顧問,可問題就出在這裡,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結果風水師忽然就病了。”
江暮雪微微眯起眼,冷嗤一聲:“你想說什麽,我勸你最好想清楚。”
“師父!”施群一把鼻涕一淚,“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麻煩您老人家,但我是實在沒招了啊!我後面還簽了其他的合同,如果這邊延期的話,我後面的劇就要違約了!師父您救救我,我當牛做馬報答您!”
江暮雪抬腳,踹在他心窩子上,將施群踹了一個趔趄,江暮雪沉思片刻,耷拉下眼皮:“我有條件。”
施群一個猛子就挺了起來,生龍活虎道:“什麽條件,您盡管提!”
“你給我當牛做馬的事先記下,我以後會問你收的。”
“這個顧問我可以當,但是提供谘詢的時間必須由我定,我晚上會照舊進行我的直播,這段時間不能有任何人打擾我。”
施群猛點頭:“這沒問題。”
“還有。劇組必須保護我的隱私,我在組裡的消息,不能夠告訴任何人。”
“這也沒問題。”
見江暮雪不說話了,施群喜上眉梢:“就這點要求?師父你太好了!”
“哦,還有,我按集收費,價格也由我定。”
施群打了個響指:“沒問題,劇組出不起,我補給您!”
江暮雪輕笑:“你話別說的這麽滿,當牛做馬的承諾我可是記在心上了,會有讓你兌現的時候的。”
施群嘿嘿一笑:“哞~今晚兌現都沒問題。”
“那我們明早出發?”
江暮雪點了點頭:“明早出發。”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