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我從未曾見過這樣的東西。”
“我是個妓女,是屍體被扔在垃圾堆裡,也不會在報紙上佔有一個角落的社會垃圾。”
“卑劣的男人,我不會再相信你們口中說出的任何一個字!”
女鬼越說越激動,在她身側肉眼可見的聚起了一團灰黑色的霧氣。
這團霧氣讓她的怨氣大漲,居然掙脫了定身符的束縛。
江暮雪閃身躲過女鬼撲過來的一擊,驚詫的挑了挑眉。
不愧是麗國的鬼,怨氣都比一般的惡鬼要強。
“你知道的,幾十年過去了,世道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世道了。”
“我和你現在的對話,正透過鏡頭,被全世界成千上百萬的觀眾看著。”
“你或許不信任我,但他們為你主持公道的。”
“因為傷害了你的人,同樣可能傷害他們。”
江暮雪用了詭辯的技巧。
女鬼已經死了幾十年,當年有能力傷害她的凶手,現在也已經耄耋,沒什麽能力再出來為非作歹了。
但人死之後,思維多半會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戾氣愈重愈是如此。
女鬼果真漸漸平息下來。
她混沌散開的瞳孔,緩緩的移向了安東尼的方向。
“給她看看鏡頭。”
江暮雪的提醒讓安東尼驟然清醒。
他連忙打開手機,將相連的直播間展示給女鬼看。
女鬼沸騰的怨氣收斂,直至完全平息。
“我叫貝蒂*尼娜。”
江暮雪對此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但直播間裡不少麗國人卻面色大變。
玄學愛好者裡不乏對凶案和久未破解的案子感興趣的。
阿伯丁酒店藏屍案就是其中一樁。
死者死時被開膛破肚,像是一朵盛開的花,加上阿伯丁是個毗鄰沙漠的城市,這樁案子被提及時,通常被喚成它的代稱“阿伯丁之花”。
這個案子裡的死者就叫尼娜,生前是個妓女。
尼娜出生在一個中產階級家庭,幼時家庭幸福。
成年之後,麗國卻爆發了經濟危機,尼娜父母都被辭退,尼娜的噩夢由此開始。
溫文爾雅的父親變成了酗酒的陌生中年男人,酒後時常對他和母親大打出手。
母親死在了聖誕節那天的小小爭執之下,父親也因此被抓進了監獄。
尼娜失去了一切,變賣了在小鎮的所有財產,來到了阿伯丁,渴望成為一名明星。
這個世界上並不缺少年輕、漂亮的肉/體,尼娜接連飾演了幾個小配角之後,就被引她入行的製片人給厭棄了。
上層社會的花費耗光了尼娜的所有積蓄,尼娜死也不想回到那個噩夢般的小鎮。
她留在了阿伯丁,成為了一個“站街女”。
這是媒體上公布的關於尼娜的所有信息。
“他們說的沒錯,這就是我的過去,一個淺薄的,癡心妄想的妓女。”尼娜捂住雙眼哭了起來。
“你當然有錯。”江暮雪淡淡道,“但那個吃人的社會錯的更多。”
“這不是安慰你的套話。”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隨波逐流的活著,社會、法律應該劃定基本的底線,例如不允許妓女這個行當的存在,又比如對處於貧困線以下的人給予幫助。”
“被壓榨的職業存在的那一刻,錯誤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了。”
尼娜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著江暮雪。
少年不像是在安慰她,因為他語氣冰冷。
可卻真正的安慰到了她。
她開始相信,或許眼前的少年,真的能夠幫她主持公道。
第69章 逮捕
“我是被一個醫生殺害的。”尼娜哭泣著說道。
女人還不知道, 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各大新聞社的記者們已經為此撰寫一份令人聞之落淚的序言。
直播間的人數, 也從最初的200萬,一路做火箭的速度,攀升到了2600多萬,還在不斷上升當中。
“那位醫生叫什麽名字?或許他現在還活著嗎?”江暮雪引導的問道。
尼娜點頭,尖利的指甲深深刺進了掌心:“他還活著!”
“他活的好好的!”
“每年我的忌日前後,他都會來到這裡住上一兩晚,訂的就是他當初殺害我的房間。”
江暮雪實時出手, 捏了個訣,驅散了尼娜身上暴漲的戾氣。
這讓她清醒了一些。
“抱歉。”尼娜道。
江暮雪垂著頭,沉吟了片刻, 問:“你……為什麽沒有殺了他?”
“如果可以,他已經在我手下死了千次, 萬次!”
“但他似乎去找過女巫,身上有著讓我無法接近的東西。我曾經趁著他熟睡, 忍著疼痛接近過他一次,結果我很快就暈過去了。”
尼娜長而細的眉梢微微抖動:“他醒來的時候,居然知道我靠近過他,還狠狠的嘲笑了我,說等他死了,他一定會回來這裡, 到時候就能重溫和我的美好相遇了。”
說了這麽多, 尼娜都沒有透露出對方的名字。
江暮雪猜到原因:“你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尼娜點了點頭:“先生, 我真是愚蠢至極。”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