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窒悶,我隨便找了一個話題:“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那天你一個把他們四個給按在地上,我還以為能接續你的輝煌呢。”
晏如低笑一聲。
“我小時候練過。”
第31章 疏離
“滴——”
巨大的儀器開始運轉,幾個人半躺在操作機艙裡。檢測生命體征的儀器也在同期運作,房間裡一片機器的雜音起伏。
一塊巨大的屏幕鑲嵌在牆體上,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外行看不懂的數據,並且還在不斷更新。
陸安弛矗立在房間裡,面無表情地看著技術員們來來回回地走過。
“陸局長,您放心,暴雪已經開啟,如果順利的話,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帶著你們需要的信息安全醒過來。”一個身著白大褂的技術員上前來,不卑不亢地說,“您可以在外面等待,或者安排警員值守。”
陸安弛眯起眼,眼角的皺紋延伸到太陽穴,他揉揉額角,剛準備出去,忽然指著鑲嵌在牆體後的巨大屏幕,說:“那邊怎麽了?是出了什麽故障嗎!”
眾人回頭一看,巨大的屏幕上出現了刺眼的紅色標記。
“不好,黑客攻擊!”
技術員們立刻采取行動,好幾個坐下來,動作迅速地操作電腦,手指像閃電一樣翻飛在鍵盤上。
自暴雪問世之後,這樣的黑客攻擊也不在少數。不少人妄圖破解暴雪的秘密,技術員們都已經司空見慣了。
只是這次對方來勢洶洶,又好像對內部系統很熟悉,解決起來有些棘手——但解決也只是時間問題。
眾人來來回回地行動起來,陸安弛沒有可以插得上手的地方。他看了看半躺在機艙裡的晏如,視線又劃過秦月章,無聲地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這間忙碌的操作間。
——
因為這場鬥毆——因為我也動了手,所以被認定為學生的鬥毆事件——我明顯能夠感覺到周圍氛圍的變化。
很多人不再和我說話,有的還會在我經過時,用打量的微妙的眼神看我。
時間一晃就到了周五,魏欽州準備的露營活動一共有十五個學生參與,我、晏如、齊幼萱和顧藍山都在行列。
晚上,只有晏如在收拾明天要帶的東西,顧藍山懶洋洋地歪在床上,翹著腳一抖一抖。
最後,晏如把收到的書包放在角落,呼出一口氣,鋪開疊好的被子。
別說,他這麽吭哧吭哧地乾活,還真有幾分賢惠的樣子。
“你收拾好了嗎?”我問。
晏如的手一頓,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嗯”,眼睛卻不看我。
他突然的冷淡,已經持續了好幾天。從那場鬥毆之後,晏如的態度就變得很奇怪。我回憶著那天他說過的話,心裡總覺得不對勁,可具體又說不上來。
最開始我以為我是多心,但在幾次試探後,這個想法得到驗證。
我有些煩悶。腦海裡複盤了好幾次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但我自認做得挺不錯。
至少比顧藍山和齊幼萱好。
但晏如可以自然地與他們接觸,一對上我就變成這副低眉順眼的死樣子。
或許是,他想起什麽來了?
我視線一轉,盯住了我掛在床位掛鉤上的書包。它裡面還裝著那本讓我如芒刺背的書。
《夢的解析》,著名心理學家弗洛伊德的作品。
當時我們被埋在廢墟之下,我原本是不打算去尋它的。這東西丟了更好,對我沒什麽壞處。但是顧藍山這個倒霉玩意兒把它撿回來還給了我。
這段時間在顧藍山眼皮子底下,我不敢貿然處理掉它,只能毫不心虛地把書包掛在掛鉤上。
我凝神看著書包拉鏈。很好,拉鏈的口子,我做過標記的地方並沒有被動過。
我在拉鏈處綁了一根細線,不用心很難發現,但書包一旦被動過我一定會知道。
晏如並沒有打開過,也沒有見到那本書。
我就更不得其解了。他為什麽開始疏遠我?
做個自戀一些的假設,他不會是因為廁所裡的鬥毆,怕自己和我在一起出現,會繼續連累我吧?
他看起來也不像這樣的人啊。
顧藍山也察覺了我們之間的微妙變化,一手枕著腦袋,閑閑地說:“人家秦月章為你可是挨過打的,你現在這態度,可太不是人了啊!”
晏如回頭盯著顧藍山,目光銳利,如一把開了刃的匕首。
顧藍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喃喃一句:“我也沒說錯吧。”
我說:“你不要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我沒吃虧,而且也看霸凌者不爽很久了,他們沒資格那麽對你。”
“秦月章。”晏如低低地喚我,尾音下沉,“你真的可以不把他們說的話、做的事放在心上嗎?”
我一愣,隨即坦然地勾唇一笑,露出最陽光的笑意:“當然。”
晏如又用那種很奇怪詭異的眼神看我,絕不帶惡意——因為我太過熟悉惡意的眼神是什麽了——那目光在燈下微微閃爍,像破碎的鑽石。
甚至略帶悲傷。
悲傷?我按住了胸口,那裡面關押著一顆心臟,正在高頻率躍動。
我忽然萌生出一種糟糕的預感,但預感的內容我卻不清楚,這讓我更加不安。
第二天,我們早早就在校門口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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