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在場的就都是許穆與新娘的朋友同事,跟他就更沒交集了。
更何況,就算都知道他身邊帶了一個年輕美貌的男孩子又怎樣呢。
在他長大的社交圈子裡,各路聲色犬馬的故事層出不窮。
他這樣也頂多被說一聲年少輕狂。
李庭言想著,嘴角輕輕浮起一個冷淡的笑意。
“那我可就不管了。”林熾聳聳肩,既然李庭言都這麽說了,之後發生什麽可就不關他的事了。
他偷偷活動了下身體,覺得昨天使用過度的腰還有點酸,好在背後有靠墊。
他側眼打量著李庭言。
剛剛決定了要帶他去婚禮後,李庭言的助理又緊急送了一套西服過來,雖然是成衣,卻很貼合他的身材。
李庭言還過來幫他打了領結。
從昨天相遇開始,李庭言一直很紳士溫柔,即使骨子裡就有種居高臨下的氣質,卻因為得體的禮貌,並不明顯。
可是現在離開了酒店,大概是離婚禮越來越近了,李庭言越來越沉默了,一言不發地坐在車後座上,側臉線條分明,眼睛像無機質的寶石,漂亮,卻沒什麽溫度。
這跟昨天那個與林熾親吻溫存的人,幾乎不像是同一個。
不過也可以理解。
林熾很體貼地想,畢竟要是他自己即將去見證所愛指人的婚禮,他大概會想把婚禮場地炸了。
不,他根本不會去參加婚禮。
他會在接到請柬的那一刻就爆發,把請柬撕成碎片,扔回給對面,不破不立,徹底結束所謂的友情。
他才裝不來好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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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才到達了目的地,李庭言很紳士地在林熾下車的時候扶了他一下。
林熾卻避開了,“用不著。”
他可沒這麽嬌貴。
下車後,林熾打量著面前這個一看就有了年歲沉澱的建築。
許穆的婚禮是租了一個綠蔭濃密的百年老宅,宅子的花園入口有工作人員在做迎賓的工作。
雖然要舉行婚禮,也能聽見洋房內隱隱傳來的說笑聲,可是這裡給他的第一感覺卻還是安靜。
青灰色與白色構成了洋房的主體,現在正是早春,天氣還不炎熱,青色的綠植卻已經攀上了牆壁,開出小小的白色的花朵。
他跟著李庭言一路走進去,他們看起來並沒有太過親密,中間也有些距離,但他們並肩走在一起,卻又很相襯,不少賓客都往他們臉上掃了幾眼。
一直穿過洋房的主體,才到了後面的庭院。
庭院裡,說笑的聲音和音樂聲一下子都清晰了許多。
李庭言卻停下了腳步。
順著李庭言的視線,林熾看見了今天的婚禮主角,新郎與新娘,正站在離鮮花走廊不遠的地方,與賓客們聊天。
他先注意到的反而是新娘。
新娘穿著白色的魚尾婚紗,她的皮膚是蜜色的,笑起來很陽光大氣,不是那種溫柔漂亮的長相,但是看一眼就讓人心生好感,說話的時候表情很生動,一看就落落大方又開朗。
而新郎則溫和內斂得多,甚至有點害羞,他確實像李庭言說得那樣,長相清秀,像是書香門第養出來的書生,溫潤如玉。
但是要跟李庭言這樣級別的長相比起來,多少就遜色了。
可是今天的陽光很好,庭院裡用鮮花編織出了長廊,草坪被特意修剪過,新郎和新娘並肩站在一起,互相看向對方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愛意與溫柔。
即使是在林熾這個全然的外人眼中,他們也真是一對璧人。
難怪李庭言沒戲唱了,林熾控制不住地想,這兩個人一看就是真心相愛,還很互補。
這種關系一向很穩固。
李庭言也望著那一對新人,望了一會兒,他低聲問,“他看上去很開心,對吧?”
林熾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李庭言是在說許穆。
“…嗯。”
李庭言又不說話了,眼睫微垂。
他跟林熾站在回廊的角落,旁邊是白色雕花的立柱,陽光到了這裡便陡然黯淡了,隻余下一點光輝,落在他的臉上也失去了溫度,只能照亮他的額頭與眉眼。
他不說話,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可他連這樣的放空也只是幾分鍾,很快,他就帶著林熾向庭院中間走了過去。
“你可算來了。”
許穆看見了李庭言的身影,眼神一亮,本能地張開手臂,上前跟李庭言擁抱了一下。
李庭言也拍拍他的肩膀,唇角含笑,一點也看不出片刻前的失落,他說,“來晚了一點,不好意思,新婚快樂。”
他同時也望向了旁邊的新娘,等松開許穆,他也伸出手,與新娘握了握,同樣說了一句,“新婚快樂,安真,你今天很漂亮,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新娘。”
趙安真大笑起來,“真會說話啊庭言。”
她早就注意到了李庭言旁邊的林熾,等到李庭言松開她的手,才好奇地問,“這位是?”
林熾溫和地笑了笑,“你好,我叫林熾。”
但他卻沒有自我介紹,而是望著李庭言。
李庭言接過了話,卻也很簡短,“他是我的朋友,是陪我來參加婚禮的。”
其實介紹到這裡已經可以了,但是觸及許穆困惑的眼神,在他和林熾中間看來看去,他心臟某本該麻木的地方,輕輕刺了一下,他很輕地笑了笑,又說,“你不是讓我別孤零零出席你的婚禮,最好要帶個伴嗎,我就特地帶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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