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她領紀念品的時候,帳篷的同學讓她出示校園卡。
她不是西科大的學生,按照規定領不了紀念品的。她可能還在帳篷前爭取了一下,發放紀念品的同學沒同意,隨後便是轉身,走了兩步,然後開始擦眼淚,回到了樹下。
江淵問他:“好像是我們的小粉絲誒,去給她放一個?”
他推推江淵:“你去。”
“你去。”
“你去。”
“你去。”
……
後來江淵猜拳輸了,便朝他擺擺手,趁雲厘不注意的時候往她的車籃子裡放了一份Unique的紀念品。
兩人晚上吃飯的時候發現她還沒走,纖細的身影守在自行車那,手裡拿著那份紀念品。
江淵笑了:“她不會覺得是別人的東西,不敢拿吧。”
這可能性也蠻高。
當時兩人都覺得小女生乖乖的,長相和神態都很稚嫩,拿著紀念品的模樣滿是不安。
江淵推了推他說:“阿則,我放的紀念品,這會兒輪到你去了。”
“行。”他也笑著推了一把江淵,正打算下樓和她說話,卻看見她如獲至寶般把那份紀念品用手帕紙包起來,然後放到了書包的夾層。
後來,他們倆都沒再見到她。
很容易便能推斷出來,大半個月,她都在等‘Unique’的出現。只不過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傅識則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是去找江淵的,畢竟在操場上,他自己一直坐在觀眾席上,和雲厘沒有碰面。
他打趣江淵:“在操場上看到隊服了,來找你的。”
江淵:“少來,你讓我去給的。”
這件事兩個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腹部絞痛,傅識則才想起自己又很久沒吃東西了,具體時間他也不記得。回到房間裡,想起冰箱裡那個抹茶毛巾卷,他拿出來,上面的水還沒乾透。
能看出製作者的用心,在包裝盒外用保鮮膜嚴嚴實實封了好幾層,唯恐滲水。有褶印的緞帶也能看出她反反覆複扎了這藍色蝴蝶結好幾次。
用杓子挖了一口。
入口甜甜的,苦苦的。
想起今晚她通紅的眼睛。
進食並沒有停止腹部的絞痛,傅識則隨便翻了兩顆藥吞下。
從抽屜裡拿了包新的煙,摩挲兩下打火機,卻沒有點燃。
他凝視著陽台遍地的煙頭和酒瓶,凌亂不堪。垂眸看著自己消瘦的手腕,掌心的血漬已經幹了。
算了吧。
……
公寓內,雲厘拆了包速凍餃子,扔了幾個到煮開的水內,蜂巢般的白泡沫向外滾出,她出神地看了好一會。
她慢慢地摸到邊上的手機,點開和傅識則的聊天的記錄,昵稱還是她情動之際修改的。
從那天晚上到現在,他們再也沒有說過話。
她想問他,他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她想問他,他問了她,卻又拒絕她,是不是因為不想和她再有接觸。
傅正初不知道他們兩個已經捅破了這層紙,還拉了個小群,問她和傅識則去不去打羽毛球。
她原本想等傅識則先回復。
但對方似乎也是同樣的想法。
過了一個下午,群裡也沒新消息。雲厘盯著傅正初孤零零的兩條消息,歎了口氣:【最近比較忙,沒時間去。】
沒到一刻鍾,傅識則也回復:【感冒了。不去。】
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雲厘想問他是不是真的感冒了,要不要她給他送藥。
鼻尖又一酸。
他肯定會拒絕的。他是那麽有教養的一個人,從發現那一刻起必然就想把她的想法扼殺在搖籃中。
她好不容易,戰戰兢兢,勇往直前。
她不想放棄。
不想。
她無法保持著喜歡著傅識則的心跟他當一輩子朋友。
雲厘打開微信的好友列表數了數。
這個關系還可以。
這個也還行。
這個人應該也算是朋友。
她好像也沒那麽缺朋友。
她知道,只要傅識則再出現,無論何時何刻,她都會再度喜歡上他。
她想象不到,和他除了戀人以外的關系。
……
心情悶悶的,雲厘打開了E站,看了一下粉絲留言。
跟粉絲說說話好了。
沒有任何預兆地,雲厘打開了直播。
也許是因為現在接近晚上十一點,觀看人數漲得飛快,很快便過了萬。
雲厘擺好鏡頭,對著攝像頭打了聲招呼。她沒看彈幕,自顧自地說:“好久不見。”
“大家晚上好,今天先來讀幾份粉絲來信。”
“不行不行,今天不做普通話練習。”
“先讀幾個誇我的信件。”雲厘掃了一眼彈幕,“嗯?怎麽還挑著?——我不挑著讀,十封得有九封以上都在誇我。”
“好了,主播要給自己吹彩虹屁了。”
讀了兩個,雲厘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關掉了郵箱,“讀完了,大家覺得怎麽樣。”
彈幕一片唏噓。
“怎麽這麽久不更新?——主播還在上學,要複習考試。”
彈幕刷的飛快,很大一部分都在問上次偷拍的照片,雲厘本想忽視,但卻越刷越多,甚至還問雲厘怎麽刻意無視他們。
“咖啡廳的小哥哥是誰?——不太熟悉,你們問本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