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在他喝了酒的情況,他也不會多說幾句話。
雲厘卻喜歡這樣和他相處的感覺,她本身也不是個特別熱鬧的人。
雲厘不由地想自己現在的穿著容貌,可能額前的發絲略擋了眼睛,頭髮又長了些該剪了。
她在原地亂七八糟地想這些事,傅識則忽然道:“等我從宜荷回來,我們就在一起吧。”
邁出關鍵一步後,他便不再能夠退縮了。
他的聲音不大,隱在黑暗中。
雲厘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時說不出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好像才想起要詢問她的意見,又補充了句:“可以麽?”
雲厘一直沒說話,傅識則想了想,又繼續說道:“我一般不會有情緒起伏,可能你會覺得我沒有感情。”
“我能確定地告訴你,我喜歡你。”
些許柔軟躥到他的語氣中。
“可能你會覺得不夠,但以後會有更多的。”
幾句話撫平了雲厘心中的不踏實感。
昨晚從小樹林離開,聽出傅識則話裡的暗示,雲厘的情感衝破了理性,她不深究過去他的拒絕,他的冷淡,隻覺得,他能對她有好感,就足夠了。
一整天的約會,雲厘隱藏著心底深處的不安,最早她重新翻出西科大的那個視頻時,看見裡面熟悉的少年,她更多的感覺是恍惚。
因為那段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角逐。
她曾經在高考結束後每天騎著40分鍾的自行車到西科大,等了大半個月,終於等到Unique的展覽,卻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她沒有考上西科大,將房間裡的照片蓋起來,想的也是,她應該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對她而言,是卑微的情竇初開。
兩人再次相見,追求傅識則,她的初衷也只是試試。
就算失敗了,兩人無非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她認識了他七年,卻一直處於的那種陌生人的狀態。
即使兩人的關系沒有前進,但也沒有後退的空間了。
那種狀態,也沒有說讓人特別難以接受。
只是每當想起來總覺得缺了一角,甚至也不配稱之為遺憾。
其實她從來沒覺得,他有可能喜歡她。更沒想過的是,她能從他的口中聽到這句話。
從平安夜開始,她心中有很多顧慮。
他是天之驕子啊,怎麽可能會喜歡她。
雲厘自己找不到他喜歡她的原因。
盡管如此,她此刻也不需要原因。
如果他願意承認,不需要他給出任何理由,雲厘也願意相信他。
因為她的願望很純粹。
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雲厘眼眶濕濕的,試圖讓自己的語氣理所應當一點:“能不能不要等到你從宜荷回來?”
可不可以現在就在一起。
傅識則笑了一下:“你很喜歡我。”
饒是他再深埋自己內心,也不願眼前人吃盡這角逐的苦。
“那我追了你好久,你也是知道的。”雲厘承認,他剛表完白,她也不用矜持地藏著自己的心意。
他想了想,語氣認真:“所以對你不公平,有些草率。”
雲厘沒有理解他話裡的含義。她本來就是追求的那方,她直接否認了他的話:“我們兩情相悅,沒有不公平,也沒有草率。”
“所以——”雲厘話沒說完,傅識則開了口。
“我來說。”
他貼近距離。
“這話讓你聽見還是有些難為情。”
“但是想告訴你的話,我都會在你右耳說。”
——“我喜歡你。”
——“能跟我在一起嗎?”
雲厘眼眶泛紅,唇角卻彎了起來:“你知道我不會拒絕的。”
傅識則單手拿著紙板無人機,遲疑了許久,伸手揉了揉雲厘的腦袋,摩挲著她柔軟的發絲。
而後,這隻手向前,移動到雲厘的臉上,掌心貼著她的臉頰,溫熱乾燥,像是要把熱度都傳過來。
雲厘見他垂下眸子,面上看不出情緒,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麽了?”
“在想,在西科大那天——”
傅識則注視著她的臉,“你的臉是不是凍僵了。”
雲厘不太記得他說的是哪一天,隻覺得有些緊張。
氛圍旖旎到極致。
就在雲厘以為他要下一步動作的時候。
傅識則卻收回了手,他別過臉:“我先回去了。”
臉上的溫度突然降下來,雲厘感覺有些失落,啊了一聲:“好的。”。
注意到她的情緒,傅識則說道:“我明天也來。”
雲厘彎唇笑:“那我們明天見。”
傅識則離開沒多久,雲厘就收到他的消息。
傅識則:【明天幾點上課?】
雲厘看了一眼課表:【八點。】
雲厘:【路上小心。】
傅識則:【嗯】
突然想起來包裡的東西,雲厘即刻去翻找出來。
盒子小巧精致,雲厘像捧著自己的寶物,小心翼翼地把它打開。
裡面是一副珍珠耳墜。
簡潔的金屬鏈子下方吊著一顆圓潤的純白珍珠。
感覺很適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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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雲厘剛睡醒,便收到傅識則的信息:【醒了?】
雲厘還很困,她昨晚太激動以至於睡不著,還是回復了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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