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識則看她毫不感興趣的樣子,默了一會兒,將紙燈球再度拿起,放在她面前。
傅識則:“給你?”
雲厘:“啊?”
傅識則:“你覺得好看麽?”
雲厘如實道:“挺好看的。”
“那你喜歡就帶回去吧。”他面不改色說道,還補上一句:“我經常折。”
顯得這是件微不足道的事兒。
雲厘覺得他莫名地執著,勉強收下道:“哦……謝謝。”
他輕嗯了聲。
辦公室裡的另外幾人都沒發出聲音,安靜得讓雲厘以為只有他們倆在。
因為有其他人在,雲厘也不好意思在辦公室裡久待。兩人剛帶上門,辦公室裡遍爆發出一陣唏噓聲。
“是師兄手機鎖屏的那個女生吧?”
“我感覺像是。”
雲厘的腳步一滯,傅識則就站在身邊,她不敢多想,硬著頭皮往外走,當作沒聽到他們的八卦。
傅識則用小龜將她載回校醫院,一路上,雲厘想著剛才他師弟們的玩笑話。
應該只是分手時……懶得換鎖屏吧。
幾分鍾就到了。
雲厘下了車,望向他,許久,說了句“謝謝”。
傅識則看著她的眼神很柔和,他。雲厘頂不住這個目光,快速鑽進了車。
他看著她扣上安全帶,頭朝兩側觀察路況,余光瞥見傅識則還在原處看她,她遲疑了會兒,低下頭直接倒車離開。
傅識則回實驗室的時候,同門的師弟已經迫不及待。幾個人平時都是飯點就直接跑路,今天硬是等到他回來。
他剛進門,幾人全部站起來,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
“師兄,那球不是你的寶貝麽。”實驗室的師弟林井然過來調侃道,上次他伸手拿了一下那個球,傅識則直接將他的手撥開了。
“你還——我經常折。”林井然模仿他的語氣,“師兄,你這追人太不明顯了,小心人家當真了。”
“……”傅識則看向他,笑了聲,“所以呢?”
“師兄,我覺得你應該考慮下,換種追人的方式。”林井然過去勾他的肩,“應該沒有人能扛得住你的告白吧?直接告白就成了。”
傅識則搖搖頭:“現在告白,可能會被刪微信。”
林井然不太認同:“哪有人敢刪你微信啊。”
傅識則不在意道:“嗯。她刪過兩次。”
“……那你還追啊?”林井然意外得不行,在他們的眼中像傅識則這種天之驕子,在愛情上應當是一帆風順的。
“嗯。”傅識則應了聲,見幾個人都盯著他,他皺皺眉,“怎麽?”
“沒,就是覺得師兄你太慘了。”林井然沒忍住,“師兄,追你的人那麽多,你也沒必要……刪你兩次了,這也太任性了……”
“她任性點無所謂。”傅識則隨意道,拉開椅子坐下。
林井然是傅識則的小粉絲,為他打抱不平:“師兄,你是不是有點,戀愛腦啦?”
傅識則沒想過有人會這麽形容自己,沒吭聲。
其余人見他開始工作了,如作鳥獸散。
傅識則盯著屏幕上的共享文檔,是師弟正在寫的一篇英文論文,有三四個人同時在線。
敲了幾個字符。
想起今日碰到她脖子的一刻,已經許久沒離她這麽近了。日思夜想的人在自己面前,今天好幾次,他都差點脫口而出複合的話。
傅識則出了會神,也沒注意敲在文檔裡的字。
“師兄,你開錯文檔啦。”旁邊的師弟看不下去了,提醒他。
傅識則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在共享的英文文檔裡敲了好幾個‘厘厘’,幾個中文字符在其中格外明顯。
似乎能聽到實驗室裡其他人在壓著聲音偷笑,估計是認同剛才林井然說的話。
他逐字刪掉。
戀愛腦就戀愛腦吧。
……
回家後,雲厘把那個紙燈球帶回了房間,她不想過於重視別人隨手給的禮物,就顯得,她好像還沒放下。
雲厘找了個安全的空架子把它收起來,沒再去動它。
她坐回在床邊,踢了踢腿,回想著今天兩人的接觸。
他今天離她很近。
近到雲厘能看清楚他淡淡的唇紋。
雲厘不想自作多情,也不想重蹈覆轍。
在前一段戀愛中,她在反覆的搖擺和猜忌中奄奄一息。
傅識則如果沒有給出明確的信號,她不想再去猜了。
但如果他給出了明確的信號呢?
雲厘沒想過這種可能性,她的腦海空白了一會兒。
她想象不出自己會是什麽反應。
側身倒在床上,她拿過手機。
還是別想這些了。
……
上了一周的班,雲厘好不容易熬到周五,調休半天。在家裡躺了沒多久,雲野一條信息發過來——
【雲厘,我被蟲子咬了,在校醫院。】
嚇得雲厘從床上跳起來。
整個事件很簡單,西伏的夏日氣溫高,蚊蟲多。雲野上課的教室在一樓,莫名被蟲子咬了一口,紅腫了一大片。
恰好這門課是《控制工程基礎》,傅識則作為助教,就直接載著他到校醫院了。
沒想到再次見面還是在校醫院,雲厘匆忙和傅識則打了聲招呼,便直接進了門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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