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初剛才說……”
傅識則鑽到副駕駛上的時候,雲厘的聲音戛然而止。
男人看起來極為青蔥,像個大學剛畢業的學生,黑眸上抬時帶點凜冽的氣息。她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才啟動了車子。
傅識則扣上了安全帶,懶洋洋地問她:“說什麽了?”
雲厘半天沒反應過來,也完全忘記了方才說的話,幾乎是順著本能回答道:“真好看。”
“?”
雲厘彎起眉眼,看向他:“你真好看。”
被她如此沉迷的目光注視著,傅識則勾勾唇,手指往前方撥了撥:“別看我了,看路。”
到球館後,傅正初已經在等了。幾人熱了身,便上場打了幾球。
雲厘和傅識則在一側,傅正初在對側,她極為小心地打著每個球,但動作直接暴露了她是純新手。
傅正初也沒在意,基本是給她喂中等高度和球速很慢的球。
成功打了幾十個球,雲厘產生了點錯覺,得意地拉拉傅識則的衣角:“你覺不覺你媳婦兒,很有天賦?”
傅識則勾住她的手指,輕“嗯”了一聲。
“我數了下,我接了三十多個球。”她的眼睛像在發光,看得出心情很好,傅識則放下球拍,側著頭,耐心地聽著她自吹自擂。
對面的傅正初看了半天,輕咳了兩聲。
“那個……”察覺到兩人投來的視線,傅正初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們今天是來打球的吧?”
再讓他看他們倆談戀愛,他能被齁死。
雲厘呆了呆,松開傅識則的衣角,後者默了片刻,漫不經心道:“應該是吧。”
傅正初:“……”
他們在場上沒多久,邊上一個落單的老師想加入他們的場地,湊成雙打。學校裡的場地不用給場地費,所以有其他老師和學生拚場時一般也不會拒絕。
傅正初遲疑了下,看向傅識則:“要不就一起打吧?”
傅識則直白道:“我太太是初學者,不介意的話就一起打。”
言下之意,大家都是打來玩的,別扣殺她,尤其別扣在她身上。
蹭場的老師笑嘻嘻道:“一起打吧,我平時和其他老師打專業的比賽比較多,現在打打娛樂局也好。”
對方一到來便有些趾高氣揚,傅識則當沒聽到。
簡單打了幾球熱身後,他們便開始了娛樂比賽。
傅識則放了些水,對面還是因為蹭場老師的失誤而連連失分。他有些沉不住氣了,便開始往雲厘附近打球。
雲厘被動地接,但基本都接不到,比分沒多久便被追平。
聽著那個老師在對面大聲地報比分,而基本都是因為她才失分,雲厘瞬間有些沮喪,方才的自信瞬間消失殆盡。
見她低垂著臉,傅識則拉著她的手腕到前場:“沒事兒,你站在這。”
他在她身邊低聲道:“接不到的球,你就蹲下。”
即便四周都是嘈雜的揮拍和擊球聲,伴有人聲嘈雜的叫喚聲,雲厘卻依舊能分辨出他柔和的聲音:“不用擔心,也不用回頭,我在你身後,我都能接到。”
蹭場的老師發現吊前場並不可行,便改變了策略,只要雲厘把球打得高點,便直接扣殺在她附近,中間有一個扣殺,球砸到雲厘的身上。
傅識則走到雲厘跟前,檢查了下,那球殺得不重,但就在他眼皮底下。
雲厘不在意道:“我沒什麽事。”
她有些懊惱地看向他:“我拖累你了。”
蹭場的老師是打了幾年野球的,傅識則和傅正初都是從小受過專業的羽毛球訓練,中途傅正初轉去學其他球類,傅識則一打二壓力並不打。
傅識則並不在意輸贏,一開始打球也比較客氣,幾乎很少重殺。出了剛才這一茬之後,但凡有機會他便往蹭場的老師身上扣殺。
傅正初也頻繁‘不小心’地將球挑得特別高,給他製造了許多跳殺的機會。
打著打著,蹭場的老師自己也感覺到,似乎變成了三打一。
一局結束,蹭場的老師察覺到傅識則的攻擊性,他漆黑的眸子毫無情緒,語氣淡漠,視他如同死物:“還打麽?”
他心底犯怵,沒敢厚著臉皮待下去。
雲厘在場上像活在另一個時空,她或多或少意識到傅識則極為反常。趁傅識則去給她買水的時候,問傅正初:“你剛才是故意把球打得很高的嗎?”
傅正初擦著額上的汗,嗯了兩聲。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留意到傅識則的目光,傅正初咽了咽口水,畢竟還是他點頭讓這個老師加入的,他表忠心道:“欺負我舅媽,他活該。”
雲厘腦子裡還想著方才球場上的事情。她不是好勝心強的人,只不過……不想讓傅識則丟臉。
她猶豫片刻,問道:“傅正初,我想問一下,為什麽你的動作那麽優雅啊?”
揮拍的動作流暢自然,卻又能打出爆發力極強的球。
傅正初被誇,有些飄飄然,立馬拿起拍告訴雲厘怎麽架拍、倒拍和引拍,她側著頭聽他講,一隻球拍卻突然橫在他們倆中間。
順著拍柄望過去,傅識則正在喝水,喉結上下移動著,喝了一半的水直接遞給雲厘。
他語氣自然,極度理所當然。
“我自己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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