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被帶出屋子,我撒腿就跑,可誰曉得這樓道裡處處都是機關……”
江知夏神情悲傷,“我急著逃跑,一腳踩在了布置在暗處的陷阱上,被一種奇怪的霧直接熏暈了。”
“再有意識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精鐵鎖鏈捆在一張白玉床上,動彈不得,有很多道看得見卻摸不著的光穿過我的身體。”
回憶起那場面,江知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然後,我就發現我的修為在流逝,而且心裡很慌很慌,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吸走了……”
“好在師父還留給我了樁保命的法子,我掙脫了那鎖鏈,趁有人進來查看時,將人打傷,逃了出去。”
“他們很快就發現我不見了,就開始追我,我一路逃竄,可不認得路,又不敢亂跑,怕再踩到陷阱,一時不知道怎麽辦,隻好先找了個沒人房間藏起來,想避避風頭。”
講完這一番悲催遭遇,江知夏眼裡含著一泡淚,可憐巴巴地看著長寧:“然後,就是遇見姐姐你了。”
如此說來,屋外暈倒的那幾人,應該就是在搜尋江知夏。
長寧聽完江知夏的講述,對她的倒霉程度有了更深的認識。
畢竟,她醒來的時候,是安安全全地在屋子裡,而江知夏卻已經遭遇了一連串驚魂險象。
雖然覺得眼前的江知夏大概率沒有問題,可為了穩妥,長寧還是似若不經意地道:“不必擔心,我已經聯系了宗門,我師父很快就會過來。”
“啊?”
江知夏瞪圓了眼,
“阿寧姐姐你有師父?可你之前不是說,你無門無派嗎……”
確認眼前的江知夏不是假扮的後,長寧“嗯”了一聲,隨意道:“之前有過,不過死了。”
“啊?”
江知夏眼睛瞪得更圓了,
“死……死了?”
她下意識問:“怎麽死的?”
長寧垂著眸,語調淡淡:“被狗咬死的。”
江知夏不可置信:“……怎麽咬死的?”
修仙之人,還能被狗咬死?
長寧擰著眉,想了下,很勉強地道:“就他自己招狗厭,然後就被咬死了。”
江知夏:“……”
她幽幽道:“阿寧姐姐,我怎麽覺得你在逗我玩。”
見屋內沒什麽特別的了,長寧收了劍,往屋外走:“你就當我逗你玩吧。”
江知夏趕緊小步跟上她:“等等我。”
重新回到廊道,望見地上昏倒的數人,江知夏“呀”了一聲,憤憤道:“就是他們在追我”。
她眼眸亮亮地看著長寧:“是阿寧姐姐把他們都揍趴下的嗎?”
長寧:“……算是吧。”
就當他們是被嚇暈的好了。 LJ
她並不管昏死的幾人,繼續釋放靈氣探索周遭,妄圖再能感應到熟悉的氣息。
既然江知夏也出現在了這幻境裡,那麽很有可能,這並不是簡單的幻境,而是瘴源構造出的瘴境。
這說明,瘴源已經開啟,她們這些身處瘴源范圍內的人,都被吸入了瘴境中。
江知夏跟著長寧,忍不住問:“那我們現在是去哪?是要去救出那些被關的婦孺嗎?”
“不。”長寧眼底情緒淡淡,“是在找人。”
江知夏撓撓頭,猜想:“是找那個香香甜甜的美少年?”
她並不知道慕辭名字,只能這樣描述。
長寧偏過頭,很認真地糾正她:“他有名字,叫慕辭。”
思慕的慕,辭舊迎新的辭。
那日瘴源中,少年洇紅著眼、對她說出這段話的畫面仍清晰如故,長寧心尖顫了顫,隻覺眼眶酸澀得厲害。
她手中長劍似有所感,亦嗡嗡作響。這一刻,連周遭彌漫的草木香氣都濃鬱了許多。
就好像阿辭還在她身邊。
江知夏“啊”了一聲,隱隱感覺長寧情緒不太對勁,可卻不知是為什麽。
接下來的路途中,兩人都未說話,在江知夏不靠譜的帶路下,兩人踩了無數陷阱。
可有長寧在,兩人一路碾壓式平推,視陷阱如無物,大大方方走在樓中,江知夏恍惚間,都要以為她們是在自己宗門的大花園裡散步。
對比先前的悲催遭遇,江知夏簡直要熱淚盈眶——
這就是被帶飛的快樂嗎!
她要申請和阿寧姐姐永久組隊!!
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人想要拿下他們,可那些人剛一出現,還沒來得及和二人打個照面,就齊齊昏倒在地,連驚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江知夏以為這是長寧的神秘大招,可長寧自己卻知曉,她壓根什麽都沒做,這些人是自己倒下的。
先前倒的那幾個還可以說是意外,可她們一路上遇見誰誰倒,這便很古怪了。
長寧甚至忍不住猜想,難道這靈月閣其實就是個花架子?
傳教是副業,碰瓷是主業。
而她們將整棟樓找遍,從第一層找到最頂層,都沒有尋到慕辭的蹤跡。
見長寧失落神情,江知夏忍不住道:“又或者,是美……慕辭他沒在樓裡,而是被傳送到了外面?”
她又撓撓頭:“可這樓建的太古怪了,不僅找不到門在哪,連個窗戶都沒有。”
簡直跟被封死了一樣。
而一路上她們遇到的人,都昏死了過去,踹也踹不醒,連路也沒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