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們身上設了防禦陣法和治愈咒術,群魔只能噬咬他們血肉,無法傷及他們性命。
他們不會輕易死去。
魔淵將成為他們永恆的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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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回到了臨行前的那座小城。
碧空如洗,綠樹成蔭。
城中的景象,仍是他們離去前的模樣。
長寧藏匿了身份,如一個平常的普通人,嘗試著融入小城的煙火裡。
她獨身再去了一回妙音寺,在那系了紅線的樹下祈願,亦為寺中更添了些許香火。
客棧老板娘還記得他們,問起慕辭,長寧很認真告訴她:
“他出了趟遠門,很快就會回來。”
她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小城街角的碧樹下,他們曾在那裡擁吻,那個人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仿若在親吻最珍貴的寶物。
“別人成親有的,我們阿寧都要有。”
“等從毋虛山回來,我們就成親…… ”
她還在等他回來。
回來娶她。
她不害怕等待。
在過往數百年裡,她讓他等過那麽多次,這一次,便換她來等他。
……
轉眼盛夏過去,秋意漸濃。
白日還不顯,可到了夜間,晚風自窗邊溢入,便勾起絲絲縷縷的涼意。
院裡的梧桐樹落了不少葉子,洋洋灑灑堆在樹下,青與黃的漸色,別有一番趣致。
長寧撿了一些回屋,打算洗淨後,添上些筆墨,夾在書頁間。
到了夜裡,她點上燈燭,將洗淨的梧桐葉放在一側,正專心研墨之時,忽有不知哪裡來的風,撩動著她額邊碎發,帶起些癢意。
與此同時,窗外傳來低微的篤篤聲,似是風撞在窗楹上的聲響。
長寧並未多想,隻當是窗子未關緊,放下墨錠,走至了窗前。
正要抬手將窗鎖拴好,卻發覺窗子鎖得好好的,嚴絲合縫,並未有風溢入。
不是風聲,那是什麽……
一瞬間,長寧似有所感,她急促轉過身,便見後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人,那人眼尾含笑上揚,望著她的一雙眼似若泉溪清澈。
“阿寧,我回來了。”
只是一句話,便令她瞬間失守。
長寧顫抖著,一步一步,緩緩朝他走近,抬手想去觸碰他。
溫熱的觸感自指尖傳來,她一寸寸描摹著他的眉眼,亦隨之紅了眼眶。
是真的。
她的阿辭,真的回來了。
慕辭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入懷中,眼眸中清晰倒映出她的模樣。
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覆下,填滿了她心上每一寸空缺。
相擁的那一刻,長寧仿若抱住了整個世界。
那些埋在心底、她自以為掩藏得很好的委屈難過,一瞬間盡數湧上心頭,長寧喉嚨動了動,語調哽咽,卻更似一種委屈的埋怨。
“我一直在等你。”
慕辭輕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地回應她:“我知道……”
他環視著屋中整潔有序的布置,“我都看見了,阿寧將自己照顧得很好。”
“只是……”
他在她指尖落下一吻,垂眸看她,目光專注,眉眼間盡是溫存笑意,“阿寧願不願意,再多一個我呢?”
長寧眼眶仍是紅紅的,她“嗯”了一聲,聲音極啞,反捉住他的手,踮著腳,深深吻上他的唇。
直到憋得面色漲紅,她才松開,對上慕辭微驚的眼神,故作鎮定地強調:“是你教我的,這才真正的親吻。”
慕辭愣了愣,輕笑起來,點頭承應,“嗯,是我教阿寧的。”
他笑起來,似滿樹花開,眼角眉梢盡是春意,眼波流轉間,便是勾魂奪魄的撩撥。
“那阿寧……要不要多試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