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身形。
趙瑞雖然一直盯著驗屍,但耳朵還在這裡,他適時開口:“也就是說,張管家落池時,祝小姐只看到了背影?”
祝嬋娟抿了抿嘴唇,她很明顯地猶豫了。
柳文茵卻難得有些激進,她直接替她肯定:“肯定是如此,嬋娟聽到張忠跟婆婆對峙,說明張忠對祝家心懷怨恨,也恨婆婆的死牽扯到他,這種怨恨,全部投射到外子身上,讓外子在最後的日子裡心懷悲痛,最終年輕早夭。”
姑嫂兩個對這件事的看法顯然不同,柳文茵滿心都認為是張忠害死了她丈夫,可祝嬋娟卻還在回憶當時看到的人是誰。
祝嬋娟聽到柳文茵
的話,也更是動搖,但她還是搖了搖頭:“若……若張忠當時沒有落水,那麽落水的人是誰?”
對啊,如果張忠沒有落水,那麽當時落水的人是誰?
謝吉祥跟趙瑞對視一眼,趙瑞輕咳一聲,直接問:“既然貴府也不確定落水之人是否為前管家張忠,皋陶司可代為挖開池塘,確認死者。柳夫人可應允?”
雖然柳文茵話裡話外都透著可憐,然趙瑞也能確定,柳文茵在祝家是能做主的。
果然,柳文茵聽到趙瑞的話,她眉頭一松,立即便答應下來:“若是能確定死者最好不過,這樣……就能知道是否是張忠害死的外子。”
柳文茵低頭抹淚:“只要能知道是誰害死的外子,便是祝家的長輩戳我脊梁骨,我也認了。”
這位柳夫人,倒也是情深義重。
趙瑞沒有就她之後的話評判,他隻叫來蘇晨,低頭吩咐幾句,讓他調遣人手挖開荷花池。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到底死的是誰,即便只剩下白骨,邢九年也有辦法辨認。
想做的事全部都做到,趙瑞也不在這姑嫂兩人之間多停留,領著謝吉祥回到了靈堂。
此刻,邢九年正一臉嚴肅地撫摸祝錦程的腿。
趙瑞沒說話,隻安靜站在邊上看。
謝吉祥對祝錦程的死狀還有些心有余悸,她的目光隻敢放在祝錦程腿上,不敢多看。
因著祝錦程腿上也都是水瘡,看起來黏黏糊糊,原本的舊傷就不太好偵查,所以邢九年費了不少功夫,才慢慢摸出些門道。
他終於直起身,抻了抻酸痛的老腰,齜牙咧嘴說:“這小子忒慘了,他這條右腿是活生生被人打斷的,打斷之後為了讓他長不好,又用重物壓著,活生生壓得整條腿的經脈都斷了,這才放過他。”
謝吉祥聽著都疼。
邢九年歎了口氣:“這得多大的仇,才會這麽對一個人?反正我是沒見過幾次這樣重的傷。”
謝吉祥頓了頓,道:“那他這腿若是盡力醫治,還有救嗎?”
邢九年挑了挑眉,吊著三角眼道:“怎麽可能,大羅神仙都救不了,若是請個好大夫,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不那麽疼,想要重新站起來除非再長一條新腿。”
謝吉祥低聲道:“剛才柳
文茵可是說,大夫道祝錦程若是好好修養,腿可以好起來。”
這種話,作為半個大夫的邢九年聽到太多了。
他敲了敲棺木,指了一下裡面面色黃白的祝錦程:“這話,不是大夫說來安慰家屬的,就是家屬說來安慰死者的,死者這條腿傷,不將養個半年好不了,好了不代表他能站起來,只是讓他不那麽疼。”
“這可是斷腿的疼,腿骨整整齊齊全斷了,每日能疼死他。”
謝吉祥聽了心裡發寒。
看邢九年這邊已經忙完,三人便來到靈堂角落中,謝吉祥才把剛剛那封遺書娓娓道來。
邢九年聽完,若有所思道:“一開始都說祝錦程是山賊打劫意外打斷了腿,如此看來,打斷他腿的人就是不想讓他再站起來,普通的山賊不會這麽針對富戶,否則大家也不會和和氣氣供銀子。”
祝錦程如此斷了腿,還傷得這麽重,便是山賊以後還想打劫城裡的富戶,也得看人配不配合。
他們做這買賣的,都是有商有量有來有往,大家相互行個方便。富商們不差這些銀錢,山賊還想細水流長,兩邊都是心照不宣的。
趙瑞淡淡道:“祝錦程的遺書裡也寫,對方弄斷了他的腿不罷休,還想要他命,所以他心裡很清楚,這腿是最終害死他的人弄斷的。”
山賊不過是借口,真正害了祝錦程的,似乎只有一個人。
祝錦程認為是祝鳳儀,柳文茵覺得是張忠,而祝嬋娟,則以為是另外的陌生人。
但對於並非祝家人的趙瑞和謝吉祥來說,祝鳳儀、柳文茵甚至祝嬋娟,肯定都有嫌疑。
前兩個暫且不提,祝嬋娟作為祝錦程過世之後的獨女,她也可以繼承墨文齋。
這麽大的買賣,也可以成為殺人動機。
謝吉祥沉思片刻,道:“你們還記得池小荷藏起來的那兩首詩嗎?我感覺這個跌落池塘的死者,會給我們最終的答案。”
其實她有個不是很成熟的猜測,但人還沒撈上來,她暫時也不好胡言亂語。
祝家的池塘不大,卻也不小,趙瑞看了看天際的燦燦烈陽,果斷道:“回去吧,待人挖上來,咱們再來。”
留下蘇晨在這邊盯著祝家一家人,趙瑞跟謝吉祥便回了家,兩人一起
回了青梅巷,趙瑞厚臉皮蹭了一頓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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