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依舊根據祝大小姐的說法,當祝家發現她偷竊之後,因著柳夫人心善又確實想要子嗣,所以並未對她責罰,只是斷了她偷竊的途徑,以至於她手裡即將沒錢的時候,把主意打到了大少爺身上。”
謝吉祥昨日已經按照死者就是池小荷,仔細推論一遍過程。
所以此刻說出來是格外順暢的。
趙瑞點點頭,他喝下最後一口粥,用帕子仔細擦嘴:“正是如此,吉祥聰慧。”
謝吉祥對他三句話不離的誇讚毫無反應,她繼續道:“但這件事,有一個很詭異的悖論點。”
趙瑞慢條斯理擦手,目光一直漫不經心追在謝吉祥臉上。
既能看到她臉上的細微表情,又不會讓小姑娘發現,他這個偷偷窺視,拿捏得特別到位。
“哦?”趙瑞應聲。
謝吉祥沉聲道:“柳夫人已經有孕七個月,也就是說,池小荷剛進祝府,柳夫人就懷孕了,如果她一開始不知情,兩個月之後才發現孕事,那麽既然當家夫人已經有了身孕,本就作為給大少爺誕育子嗣的姨娘,其實作用就不那麽大了。”
若是按照正常人想法,柳夫人對池小荷的容忍,其實很不合理。
她自己都有孩子,又何必去盼望別的女人給丈夫生子?
趙瑞思索片刻,道:“亦或者,她喜歡多子多福?”
謝吉祥頓了頓道:“也不能說沒有這可能,就是總覺得有點奇怪。”
男人跟女人畢竟不一樣。
謝吉祥作為女人,很清楚一個道理,即便心胸再寬廣的女人,也不會樂於養育丈夫跟別人生的孩子。
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
他們昨日同柳夫人是打過交道的,柳夫人看起來溫柔婉約,是個異常賢良淑德的女人,或者她真的對祝大少爺一往情深,從而壓下了作為一個女人的本性。
謝吉祥道:“這些都是池小荷的過往,暫且把它當成本案的背景,那麽接下來,根據祝大小姐的說法,池小荷手裡沒了錢,偷到祝大少爺臥房裡,而祝大少爺又恰好發現,以至於怒急攻心要攔住她,被她氣得中風發作,突然暴斃。”
趙瑞看她一門心思都是案子,手裡捧著茶壺一直沒有繼續動作,便接過茶壺,自行泡茶。
“若是有人傷害我心愛之人,我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趙瑞如此說。
謝吉祥微微一愣,她下意識看向趙瑞,但趙瑞此刻卻垂著眼眸,難得沒有看向謝吉祥。
謝吉祥抿了抿嘴唇,她張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多嘴勸慰。
對於趙瑞來說,他下定好的決心,任
何人都不能更改。
謝吉祥心中歎了口氣,卻說:“正是,但看柳夫人的反應,她似乎還沒有祝大小姐生氣,不過也可能她本就是如此性子,生氣也發不出來。”
這個倒是很有可能。
柳夫人看起來就不是個會發火的人,性子溫婉,沒有祝大小姐直爽。
“祝大少爺突然就暴斃,對於祝家來說肯定是非常悲痛的,他們暫時也沒工夫處理害死祝大少爺的池小荷,只能先給大少爺辦個體面的喪事。”
所以,池小荷就被關進了柴房。
但誰都沒有想到,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竟然會撬鎖。
“池小荷從柴房跑出來,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麽,讓她進入了冰窖,最後凍死。”
趙瑞這會兒已經恢復往日的淡然,他給謝吉祥倒了杯六安瓜片,道:“待白圖過來,我們再去祝家。”
線索還是在祝家,就看祝家同不同意他們調查祝家後院柴房和冰窖。
兩個人坐在那喝了會兒茶,謝吉祥道:“池小荷找的那個人,有人跟進嗎?”
趙瑞道:“昨日馮家已經把信息全部提供給了校尉,道池小荷尋的那個人今年二十二歲,身高六尺,曾在南城碼頭做苦力,根據池小荷的描述,此人跟她是同鄉,皆是通縣人,只是兩人不是一個村的,村長看了畫像,也並不認識。”
是的,池小荷尋人,還特地自己畫了一張對方的畫像。
趙瑞說到這裡,趙和澤便把畫像遞過來:“小姐請看。”
謝吉祥接過那張皺巴巴的宣紙,放在手裡看了一眼。
謝吉祥:“……”
這……是個男人吧。
馮家辦事還是很穩妥的,池小荷提供的這張畫像,他們一直保存著,尋人時特地臨摹了幾幅一樣的,所以此刻趙和澤拿出來的是池小荷的原稿。
不過池小荷實在不是很會畫畫,謝吉祥看著畫中男人臉上的墨點和深淺不一的墨痕,問趙瑞:“這樣能找到人?”
趙瑞看她滿臉疑惑,心裡那點煩悶都消散開來:“這張畫像不是重點,重點是池小荷提供的信息,才是馮家尋人的根本。”
謝吉祥沉思片刻,突然道:“你說池小荷的孩子,會不會是這個男人的?”
“很有可能,”趙瑞道,
“若非如此,池小荷不會這麽偏執想要尋到他,為此不惜得罪祝家,冒著被祝家責罰的風險也要偷錢尋他。”
謝吉祥低頭看了看那張紙,池小荷不會畫畫,甚至根本沒有用過毛筆,可是這男人臉上的每一處,都是她用心刻畫的。
這幅畫裡,似乎飽含了池小荷濃濃的愛意。
謝吉祥抬頭看向趙瑞:“這個人,儀鸞司可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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