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立時從馬上跳了下來,沒心沒肺的憨笑,“大姑娘放心,我一定保護好雪梅。””
雪梅瞪了他一眼,又不放心的勸衛婉寧,“姑娘,雨還沒停。”
衛婉寧看了看天,笑道,“已經很小了,不礙事。”
說話間已將油衣披好,又將帷帽帶上,從車上跳了下來。
“多謝王爺的油衣,”
她向車中的青年端了個禮,道,“小女先穿回府中,改日定送回王府。”
青年微微一頓,勸道,“山路泥濘,只怕不是那麽好走。”
衛婉寧卻道,“多謝王爺提醒,小女子會當心。”
語罷便翻身上了馬。
衛俊鴻也還有些不放心,對妹妹道,“你已經許久沒有騎馬了。”
哪知衛婉寧卻莞爾一笑,“所以我或許會慢些,請大哥別嫌棄。”
說著一揚馬鞭,便跑了起來。
衛俊鴻無法,隻好也回到了馬上去追妹妹。
巽王府的車夫及侍衛們看了看自家王爺。
只聽年輕的王爺歎道,“跟上,仔細看著衛姑娘。”
第3章
鎮國公府乃武將世家,已經故去的老國公爺衛仲,曾伴當今陛下四處征戰奪取天下,身為他的長孫女,衛婉寧自幼就會騎馬。
不過等年紀稍長後,她便同京中大多貴女一樣久居深閨,鮮少能有騎馬的機會了。
兄妹倆一直跟在巽王馬車後頭,一路入了城中。
細雨已停,天將正午,街道上車水馬龍,正是熱鬧之時。
車夫只有多余的油衣,卻無油帽,衛婉寧便戴了自己的帷帽,身上的油衣雖寬大,卻遮不住馬面裙八寶流蘇的底襴,路人稍仔細分辨,便能知道她是女子。
京城再富庶,女子公然在街上騎馬,尚算新鮮事,她盡力低調,不想引起旁人注意。
將到著名食肆盛和居時,卻見巽王的馬車漸漸停了下來,車內青年撩簾道,“本王還有事,你們先回府吧。”
兄妹倆便應是,夾了馬腹繼續前行。
而朱永琰則下車,登入了盛和居二樓雅間。
四皇子懷王正巧立在窗邊,待他一進來,便打趣道,“不過來吃個魚,還有美人一路護送,阿琰才是高手啊!”
“美人兒?”
一旁正百無聊賴的五皇子順王立時來了興致,“哪裡有美人?”
懷王努了努嘴,“窗外。”
順王忙伸頭。
只可惜晚了,街道上只剩了美人策馬的背影,隻隱約能看見其帷帽上長紗飄逸,腰身挺直。
嘖,雖不知對方模樣如何,這份颯爽的英姿倒的確鮮少得見,順王不禁陷入遐想。
“五叔看錯了吧,哪有什麽美人?”
朱永琰笑著入了座,環顧室中,問道,“六叔怎麽不在?”
他乃皇長孫,在座的兩位都是他的親叔叔,而他的六叔,自然是六皇子,安王朱光深。
順王哼笑道,“說是今日有事來不了。誰知是不是去私會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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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黑,擋路的巨石才終於被清理乾淨。
車夫趕忙駕車返回城中,一路小心翼翼,生怕惹來主子怒氣。
車廂中,朱光深的確已是眉頭深皺。
方才侍衛稟報,說那擋路的山石不似自然滾落,像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先是衛婉寧推遲一日下山,再是今日之事,究竟是誰在從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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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鎮國公府,衛婉寧先更衣去見祖母,才邁進正堂,一眼便瞧見祖母坐在暖榻上。
老太太一頭銀發,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隻這一眼,衛婉寧險些又要紅了眼眶。
人都道衛家功勳顯赫,然這些功勳卻都是衛家男兒拿鮮血與性命換來的,祖父當年因打仗瘸了一條腿,父親衛崮如今也是滿身傷痕,二叔衛堅早年戰死沙場,上輩子就連大哥也早早犧牲。
老太太歷經兒孫的犧牲,上輩子,在兩年後便過世了。
感謝老天叫她還能再見到老太太,這輩子她一定要努力改變家中親人們的命運,好叫祖母也平安長壽。
衛婉寧忍住情緒,揚起笑臉喚了聲祖母。
衛老太太卻瞥她一眼,沉著臉,“你騎馬回來的?”
衛婉寧忙撒嬌道,“孫女本想快些來跟您請罪,沒想到您已經知道了。是誰告了我的狀?”
老太太哼道,“那油衣能擋多少雨?淋得渾身濕噠噠,府裡誰瞧不見?這麽大了還不知愛惜自己的身子。院裡的人可給你煮了薑湯?”
“煮了。”
衛婉寧面不改色的點頭,又哄道,“馬車忽然壞在路上,孫女想趕快回來看您,又不能在原地乾等,隻好先騎馬回來了,這實在是沒辦法的事。”
老太太這才透出了些笑意出來,只是眉間卻隱約透出了疲色。
衛婉寧看在眼中,忙問道,“可是家裡出了什麽事?瞧您臉色不太好。”
“不過些雞毛蒜皮,沒什麽。”
衛老太太一言而過,隻道,“騎馬疲累,早些回去歇著吧。”
衛婉寧隻好先應是,起身出了房門。
一路回到自己房中,她直接問丫鬟雪雁,“這幾日家裡可是出了什麽事?”
這幾日雪雁一直留守家中,聞言立時稟報道,“是有幾樁,前幾天三公子同四公子兩位小爺在院子裡蹴鞠,不小心撞了二姑娘;三老爺同三夫人鬧了一場;昨兒二夫人又犯了舊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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