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何知南氣若遊絲反問了一句。
“你他媽問我呢??沙發縫裡扒拉出來的!你他媽背著我和誰搞了?”高鵬紅著臉吼出來。
何知南見狀嚇了一跳,往後縮了一下,眼淚嘩得就聚在眼眶裡了,半晌哆哆嗦嗦委委屈屈說了一句:“你吼我?”
高鵬從來沒這麽吼過何知南,看著何知南受驚小鹿般的表情一時愣怔。卻沒想到何知南借機來了靈感,“噌”地一下憤憤站起,對著高鵬伸出手:“你先給我看清楚是什麽東西啦!”
高鵬瞪著何知南,將手中的小包裝袋重重甩了過去。
只見何知南用兩隻手指捏著左右端詳,待發現是什麽了以後,一臉嫌棄地甩開大叫起來:“臥槽沙發裡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你不知道?”
何知南堅決否認,同時驚訝又恐懼地翻來覆去念叨:“家裡怎麽會有這種東西,不會進來人了吧……什麽玩意……”
高鵬冷冷瞪著她。卻見何知南念叨了半晌,一拍腦門,說了一句“臥槽!”
然後拿起手機迅速搜了了一段聊天記錄,遞給高鵬。“喏,今年清明我回家住了,本科同學和她男友來北京玩,我就讓他們住我這了。媽的……真髒!”
何知南罵罵咧咧起來,“沙發縫裡都有……兩個人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高鵬看了何知南遞來的聊天記錄,發現確有其事。緩了語氣,半信半疑問何知南:“真不是你的?”
“怎麽可能是我的!?我除了和你還能和誰啊!”何知南大聲反駁,而後撲在高鵬身上緊緊抱住他,帶著哭腔撒嬌道:“你怎麽會這樣懷疑我!我只有你的,老公~”
“你可千萬給我老實點,偷偷摸摸小動作別被小爺我抓到!”高鵬余氣未消瞪著何知南警告。
抓到了怎麽樣?何知南笑起來,擠出兩顆梨渦,一臉調皮。
然而此刻高鵬前所未有的嚴肅,他斂了所有表情,對著何知南一字一頓:
“抓到了?我會殺了你。”
我會殺了你。這句威脅深入人心。
很久之後,何知南在一個買醉的夜晚和另一個閨蜜提起這句話,把它當成了一個男人瘋狂愛你的象征。而那時她的閨蜜早已不是孫涵涵,畢竟女人的友誼如果是在25歲之後才建立,其塑料的程度堪比義務賣的廉價耳環。
那時候的閨蜜與何知南一樣,是律所剛剛入職沉迷晉江文學的無腦小秘書,聽到高鵬的這句威脅,瞬間化了心,天哪。這是瓊瑤劇一般激烈的愛情。
只是何知南咽了酒苦笑,都市男女,人人自危,怎麽可能玉石俱焚?
瞿一芃在第二天上午接到了韓蘇的電話。韓蘇的聲音帶著幾絲虛弱,似乎一夜沒睡好的樣子。他忍不住有些心疼起來,但一想到她昨晚勢必又是熬夜加班了,又不禁惱火。
還沒開口,韓蘇就單刀直入說了:
“一芃,我們分手吧。”
"啊?”猶豫了一會兒,“……好。”
“呵?不問原因不挽留?”韓蘇冷笑。
“有什麽好問的。你本來也看不上我。”瞿一芃脫口而出,“你從來一心就想往上爬,韓蘇你不是池中之物,野心我一清二楚,我廟小,容不下大佛。若你還有點安安心心過日子的樣子,不會那麽拚命工作。你去香港不就是擺明了想和我分手了嗎?”
“……”
“怎麽了?沒話說了?”
韓蘇突然覺得一切都變得無趣,無論是他的出軌,還是自己的野心,兩個人不同軌跡的人勢必背道而馳、漸行漸遠。她現在聽著瞿一芃一連串毫不心虛的指責,隻想說這個世界上真不存在完美的受害人。
哪怕她現在怒斥就是因為你出軌了我才想和你分手的,瞿一芃一定也會在短暫驚愕後迅速反駁:如果你足夠完美、足夠關心我,我怎麽可能出軌?
於是她揉了揉太陽穴,恢復了一貫溫和的語氣,輕輕柔柔說:
“……就這樣吧。這個月我會回來取行李。”
“……好。” 瞿一芃也冷靜了。
韓蘇接著說:“一芃,都是成年人了,我希望我們好聚好散。”
瞿一芃愣了一下,調整了情緒,回復:“好……回家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小排。”
韓蘇:“嗯…再見。”
鄰掛電話了,韓蘇又問了一句:“對了,一芃,我的手機號碼,你備注是什麽?”
“蘇蘇啊。怎麽了?”
“嗯…沒什麽。”韓蘇笑,岔開話題:“都分手了,要改備注嗎?”
瞿一芃溫柔說,“不改了。你一直是我心中的蘇蘇。”
“哈哈哈他真這麽說?那他可是真無恥。”香港的秋天來得晚,中環的露天酒吧依舊衣香鬢影,韓蘇穿著藍色吊帶連衣裙,和Alex坐在卡坐上,位置正好,能俯視整個維多利亞灣的夜景。
Alex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帶著些許的廣東口音,這幾年香港的金融行業離不開大陸客戶,精英階層越發開始以會說流利的普通話為標配。Alex英國留學後回到香港,進了知名券商,與韓蘇機緣巧合進了好幾次同項目,一來二去就相熟了。
這日項目事情少,見韓蘇鬱鬱不樂,約出來喝酒,才知道了這位佳人被分手的事實。
“都綠了你,還說你是心中永遠的蘇蘇。”Alex端著酒搖頭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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