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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吃完飯,一整個下午,吳徹和詹煙煙都沒再出現,聽隔壁實驗室的人說,倆人雙雙抱病,請假請得猝不及防,連本來有事的導師都又跑了一趟實驗室,跟其他人了解情況。
沒被這倆人煩,到了晚上都很痛快。
陸老板依然沒有回來,藍尚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甚至時冉都有種事情很嚴重的錯覺,擔心陸黎讓藍尚回來,是在為打長期戰做準備,怕她為這件事焦慮。
為了不添麻煩,時冉也沒有問太多,讓藍尚面對她的時候,沒有那麽緊張。
等到事情都處理完,他們一起往出走,藍尚已經在校門外等著。
鄭詠雪和時謠性情很投的來,一路送她們到學校門口,看到車子,才準備回去,時謠抱著鄭詠雪的胳膊不讓她走,鄭詠雪沒辦法,任由她拉著。
時冉看著倆人鬧,又看了看正在朝他們走過來的藍尚。
藍尚遠遠看到鄭詠雪時,目光閃爍,走近了等了一會兒,才張口催了催,他出來時已經跟阿姨確定可以開始做飯,現在回去,時間應該差不多。
說著,鄭詠雪的肚子就很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於是一行人順理成章地一起回了陸黎的家,阿姨好像提前知道有人要來一樣,多做了好幾道菜,藍尚也沒有走,等到他們都吃完,藍尚去給時謠輔導數學,鄭詠雪沒事情做,跟著時冉待了一會兒。
“我失戀了,就今天中午。”
時冉很納悶兒,鄭詠雪什麽時候戀了,她一點都不知道,等到知道的時候,就是失戀?
“班長那個人,他真的很奇怪,中午的時候,吳徹沒敢在食堂吃飯就跑了回去,結果代楠發現,班長竟然從食堂裡帶了一份飯給吳徹,”鄭詠雪有些懊惱,“我也不是覺得班長就不能對吳徹這種人好,畢竟是個人可能都多少有點憐憫之心,我也想理解為班長為人太好了,對誰都不會太凶。”
“可是……冉冉你知道嗎,”鄭詠雪看著時冉,“我不能接受班長每天在沒有吳徹的群裡說幾句他的不好,然後轉頭私底下又跟他關系很好的樣子,這也太戲精了,完全沒必要的,他要是就站在吳徹那邊,我也敬佩他是一條漢子,但不能這麽表裡不一,兩面三刀的。”
時冉拍拍她的肩膀:“早點知道就能及時止損了,慧慧說得對,我們這種瞬時眼光不好的人,戀愛就要慎重。”
鄭詠雪隻沮喪了一會兒,就立刻打起精神來,環顧一周,看著時冉:“陸老板怎麽回事,都不見人影的。”
時冉搖搖頭:“他去忙了。”
大概感覺到她的情緒也不是很高,需要獨處,鄭詠雪不再添麻煩,走出房間,跑去書房找時謠。
終於得了一會兒清淨,時冉可以自己好好想念一會兒陸黎了。
陸老板這個人真的很神奇,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很信任她對自己的情緒管理,信任她的思考和決策,總是鼓勵她自己做出決定,一點沒有那種“霸道總裁”式打壓女性尊嚴的情況。
可是陸老板出了事情,又一點不讓她知道。
時冉輕輕歎氣,果然以前是太過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麽?她以前從沒有想要每天都見到一個人,甚至忙起事情來,可以一整天都不看手機,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想念是這麽重的心頭事。
重到,只要腦海中出現那個名字,就會不自覺地歎氣。
自己坐了一會兒,聽到外面有吵鬧聲,打開門一看,才發現鄭詠雪和藍尚就數學的一個邏輯問題展開了爭論。
當然,藍尚看起來有些委屈但眼睛都在閃著光,鄭詠雪戰鬥力很強卻不野蠻。
被有理有據地糾正了錯誤以後,藍尚看著鄭詠雪的眼神更加不對勁了,不對勁到鄭詠雪自己都發現了……
本來非常有邏輯和底氣的爭辯,隨著那放著光一樣的眼神慢慢弱了下來,說到最後竟然變成了非常小的氣聲,鄭詠雪避開藍尚的目光,無辜地看看地板,看看時謠,又翻著自己手上的書,然後一溜煙兒跑到廚房幫阿姨洗碗去了。
藍尚看著她的背影,表情真是喜歡到了極點的樣子。
時謠愣在原地,訥訥地:“我又一邊學習一邊吃狗糧了?”
時冉看著他們,忽然覺得好羨慕,她和陸黎大概也有一段這樣的時光麽?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麽她全都不記得了。
吵鬧的地點又從書房轉移到了廚房,本來很靦腆謹慎的藍尚,好像成了一個學生時代的男孩子,追逐著鄭詠雪,興奮地討論著幼稚的中學數學題。
他追逐,鄭詠雪就躲開,兩個人玩著遊戲一樣的樂此不疲。
時冉睡不著,也沒有陸黎的任何消息。
走出房間的時候,看到阿姨剛擦完桌子,時冉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阿姨,您還記得之前我和陸黎小時候住的地方麽?您之前認識我們的時候,我們住在哪裡?”
問完以後,她不僅得到了一個地址,還得到了一把大門的鑰匙,時冉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朝阿姨道謝,下樓打車往過去。
這些,應該都是陸黎安排的吧。
從他帶自己來這個家開始的第一天,從阿姨暗示她認識他們的第一天,就是在給她機會自己去看一看吧?
車子從他們所在的市區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地方,是一片已經發展得很好的郊區,還成立了旅遊新村的樣子,家家戶戶辦起了農家院來招待客人,路上說話和打招呼的人都很淳樸,街坊鄰裡都很熟悉。